李翰林說:“沒這個必要,都是自己人,我來求你幫忙的。”
段鐵柱說:“不要客氣,隻要能夠用的上我段鐵柱的,還談什麼‘求’字,老領導你這就見外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你儘管吩咐就是。”
李翰林說:“我需要一筆資金。”
段鐵柱說:“需要多少?”
李翰林說:“先期需要三百萬。”
段鐵柱當時有點驚訝,心想,這老領導從來都不需要錢,也不花錢,今天卻突然提出來需要這麼多錢,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但也不好當面直接問他。
李翰林看出來段鐵柱的滿臉疑惑了,就哈哈大笑說:“不是我個人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這麼多錢,是我現在所在的淮土鎮遇到了鎮財政資金週轉不過來的難題。想從你的企業週轉一下資金,把那個河灘土坡治理好,這樣不至於接下來的這個雨季,造成土坡塌方,讓老百姓的果蔬基地受帶來損失。不過,玉柱啊,你放心,資金隻是以淮土鎮的名義借,等到了秋季,淮土鎮的果蔬基地豐收之後,一定把這二百萬還給你。我李翰林出面說話,絕不會食言的。”
“沒問題,我正好需要與一個貧困地區結對子搞幫扶工作呢。這樣正好,我可以在你們工作組所在的淮土鎮結成幫扶對子。不但以資金幫扶,我還有個很好的想法,就是想利用那裡的灘塗可以建一個農業生態旅遊區,這樣以來我們的企業也拓展了資金鍊。”
“很好,玉柱啊,你很有眼光,現在不一樣了,也開始想搞資本運作了。你的這個提議很有遠見,我可以在背後支援你。”
李翰林邊說,邊走,他在段鐵柱的陪同之下,就來到了廠長辦公室。
段鐵柱給李翰林沏上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說:“老領導,你嚐嚐這個普洱茶,真是不錯,能夠清熱解毒,降血脂。長期飲用,可以延年益壽呢!”
李翰林笑道:“你小子現在也懂得享受生活了,不錯,會工作也會生活,這才是正確的健康的生活習慣。我最近在鄉下,可沒你這樣舒服,我哪有這個閒情雅緻呢,簡直是透支了生命。”
他們談得很好,到了中午的時候,段鐵柱留李翰林在一起吃中午飯,並給縣委辦主任趙登打了電話:“趙主任,中午請你陪客。”
趙登笑道:“這老同學還需要陪?”
“哦,你已經知道是老領導來了,哈哈——你們真不愧是老同學呢。”趙登開玩笑說。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怎麼想的,第一個跟我說,今天早上是做我的車來白水的,我把他送到了你的廠子裡。”
趙登覺得這一點他很自豪,自己跟李翰林的這種鐵板一般的關係,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李翰林也很想跟自己昔日的老部下在一起好好吃頓飯談談心了。
剛到飯店的時候,阿嬌的電話就打進來的。她問:“你今天中午回來吃飯嗎?”李翰林說:“你好象有千裡眼一樣,聽到我們說話了?我們剛商量完這事,你就打電話過來了。吃了午飯就回,中午和張廠長在一起談點事。”阿嬌問:“那晚飯呢?有時間一起吃嗎?”李翰林發現,這有人牽掛著自己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心裡暖暖的,挺自豪的,是啊,想想也是,這小姑娘回來多少次了,好久真沒跟阿嬌一起吃頓飯了。他想,他應該和阿嬌這個小姑娘好好吃餐晚飯。他想,阿嬌還是蠻可愛,和她在一起,沒有那麼多壓力,沒有那多心理負擔。這樣會使他的心境歸於安逸。就說:“晚上在一起吃飯。”
在接完阿嬌的電話的時候,他愣神的當口,就被段鐵柱發現了,段鐵柱說:“老領導,我們到飯店了,下車吧!”
他才緩過神,連忙說:“趙登主任估計也該到了吧”
段鐵柱說:“趙主任一直是一個很守時的人,跟何況是你來到了白水,估計早到了。”
果然,趙登已早早的站在了飯店門口,迎接他了,說:“老同學,怎麼樣這個飯店還可以吧,這已是你離開白水之後,剛開的最好的酒店了,走,進去吧,今天我做東請客,你們誰都不許和我爭,我來埋單,我請二位品嚐一下這裡的正宗徽菜,聽說這裡的臭鮭魚燒得很好。”
李翰林笑道:“誰也不會跟你爭,就吃你這個縣委辦主任。”
他們坐定之後,服務員就把菜單拿來了,趙登示意服務員,老闆在哪兒,請他點菜。服務員也很知趣,就忙走過來,笑嘻嘻說:“老闆,請點菜,我們這兒最拿手的特色菜就是臭鮭魚。”
李翰林接過菜單,說:“你們這裡除了臭鮭魚,還有其他什麼特色菜?”
服務員說:“還有就是烏龜蓋澆飯,特好吃。”
李翰林說:“那好吧,我就點這兩樣你們的特殊菜,餘下的菜你讓那位先生點吧,他可是點菜高手。”
趙登笑道:“領導不點菜,我們哪敢點啊,我怕是不知點的菜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李翰林說:“别跟我瞎扯,點菜是你的專業,哪有縣委辦主任不會點菜的。”
趙登就接過菜單,又加上幾個好吃一點的家炒菜。李翰林知道,趙登喜歡吃,是個地道的美食家,大凡會吃的人,都是美食家。
席間,段鐵柱就問:“老領導,你下到了鄉下,我們都覺得這樣對你不夠公平,這市委領導也不知怎麼想的,懂不懂愛惜人才啊。像李書記你這樣有著豐富的領導經驗的乾部,在整個淮河市也是不多的,我真替你鳴不平。就憑你的能力,給你個市長都可以乾。”
李翰林微笑著打斷他的話說:“其實乾什麼都是一樣,一個領導乾部,不要因為他的位置高與低,而影響到自己的思想,要想到乾什麼都是為人民服務,在什麼樣的位置上能夠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就夠了。我把這些名啊,利啊,官位的高與低什麼的都看的很淡。”
趙登笑道:“沒辦法,你的覺悟就是高,玉柱我們倆是沒法比的。”
李翰林說:“好了,我們邊吃邊聊吧!”
趙登說:“他這次來白水,主要是化緣來了吧!是不是又想把我們白水縣的錢搬到你那個淮土鎮。”
段鐵柱笑道:“趙登主任的確是李書記肚子裡的蛔蟲。”
李翰林說:“是啊,知我者,趙登也,我是來求財的,不過我是替淮土鎮的百姓來求財的。”
趙登說:“說說吧,你下一步打算把淮土鎮變成第二個河灣鎮嗎?”
段鐵柱說:“那個淮土鎮是全市有名的落後鄉鎮,早把李書記放在淮土鎮,淮土鎮的問題早就不成問題了。我說了,老領導,我現在的一切成績都是你給的,你有什麼困難,我段鐵柱鼎力相助,還是那句話,你指到哪兒,我打到哪兒,你吩咐一聲,我段鐵柱甘願身先士卒,繼續做你的馬前卒。”
趙登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你看玉柱同誌的決心表的怎麼樣,就是好。唉,可是現在的白水縣,自從你走後,已經被張山搞得大傷元氣了,隨著張山的落馬,這白水縣的元氣至少需要三年才能夠喘過氣來啊,老張書記上台之後,怕了,乾什麼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前怕狼後怕虎的,辦起事情來畏手畏腳的,以至於全縣各項工作都是平平,沒有任何起色,白水現在還依然躺在老同學你當時所創造的成績上睡大覺呢。”
段鐵柱也跟著說:“趙主任說的對,老張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在發展白水縣經濟的問題上,都不敢邁一點大步。這樣下去白水縣已經停止了發展的腳步,以至於使得兄弟縣市的經濟超過了白水。這樣下去啊,白水的明天很讓人擔憂。”
趙登說:“是啊,白水的百姓現在很懷念以前你乾一把手的那幾年。”
李翰林沒說話,陷入了沉思,這是他一貫的思考動作,就像是思想者雕塑狀那樣的動作,他在為白水縣的人民擔憂,擔心他們的未來,他是從白水縣出來的,白水的一草一木都牽動的他的心。
他突然對問趙登:“老張同誌也太謹小慎微了,不能為了自己官位做得穩,而不求發展了,這也是走了極端。有空的時候,我給老張同誌打電話,好好跟他談談心,中央檔案一再強調,坐等發展,錯失發展是一種不作為,說嚴重一點就是阻礙發展,也會被追究領導責任的。”
他們邊吃邊聊,趙登與段鐵柱有一肚子的話,跟李翰林嘮不完。
等到吃了飯之後,李翰林還是坐著趙登的那輛破别克車,回到了淮河市。
到了淮河市的時候,已是晚上掌燈十分了,李翰林進了家門,看見阿嬌在忙碌著做飯,就笑著說:“今天晚上我還真是有口福啊,要嚐嚐阿嬌做的飯菜呢,看看阿嬌的廚藝怎麼樣了。
阿嬌好看的小腰上繫著圍裙,一邊洗菜,一邊抬頭與李翰林說話:“還真回來了,我今天給你做啤酒鴨,讓你嚐嚐我的啤酒鴨的味道怎麼樣。”
李翰林一邊換上拖鞋,一邊問道:“阿嬌,你媽媽呢?”
阿嬌說:“媽媽說過節了,她回老家給我姥姥送點好吃的去了。說是過節,買點稀罕物回去跟我姥姥一起過節。讓我留在你這兒給你做飯。”
“那怎麼能夠捨得,這樣的大學生,到我家給我打工,真是大材小用了,我真的有點受用不起啊。”說著他就走進了廚房。
阿嬌就說:“你去客廳等著吧,在這兒插不上手,還礙我的事,影響我發揮。”
李翰林心裡很暖,看見阿嬌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他就懷念起以前老婆菁菁在廚房裡的樣子,他就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聯播》。他想,這種居家男人的日子自己好久都沒有享受過了,這種生活是那樣的讓人覺得家的溫暖,而今天,阿嬌在廚房裡的身影,讓他覺得是一種久違了的家之感覺。
他感歎,家裡是不能沒有女人照顧的,有了女人才算是個溫馨的家。
阿嬌做飯的水平現在發揮的很不錯,算是鍛鍊出來了,這也許是女人天生會做飯的潛質,她很快就把啤酒鴨做好了,端上了餐桌,就喊李翰林過來吃飯。
阿嬌還特意在超市裡買了一瓶紅酒,說:“你在鄉下辛苦了,今天是端午節,一方面是為你接風洗塵,另一方面也算是過節了,我陪你喝杯紅酒。”
李翰林很感動,也很高興,一邊品嚐著阿嬌做的啤酒鴨,一邊誇獎道:“味道不錯,你的手藝真有了很大的進步。”
阿嬌臉兒一紅,低下頭,隻顧看著酒杯,羞澀的聲音很輕很柔的說:“是嗎?隻要你喜歡吃我做的啤酒鴨,以後我每天都給你做啤酒鴨吃。”
“喜歡,真喜歡吃,這要比我在四星級酒店吃的還要有味道。隻怕我沒這個福氣呢?哈哈——今後啊,誰要是娶到阿嬌做老婆,那這小子的命就是前世修的福分。”
“我——我想我沒有這樣好啊!這很正常呀,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會做飯的,不單純是我會做啊,這做法是女人必修的一課,沒什麼值得拿出來炫耀的!”阿嬌心裡很是歡喜,她喜歡李翰林誇獎她的話,心裡一顫,立刻喜歡怒放起來,她把自己剛才想說的那句話又給嚥了回去。
李翰林心裡清楚,這個小姑娘對自己一直以來是有好感的,是一種超出一般意義上的好感,他不想把這層意思捅破,因為,他們之間是有懸殊的,也許不是年齡上的一種懸殊,這在李翰林看來應該是一種代溝吧!
但是,阿嬌倒是沒有覺得,她倒是覺得李翰林身上的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簡直是無法阻擋的,對她太有吸引力了,簡直對他是一種迷戀。
而李翰林自己心裡很清楚,阿嬌對自己的好感是一種情愫,一種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的一種情愫。他早就通過阿嬌對自己的那種眼神中讀出了這種情愫。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簡直是無法接受的,因為,她叫他“李叔叔”,他們是兩代人之間的一種差距。
阿嬌說:“你在鄉下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别累壞了身子,我跟你說過好多遍了,男人到了四十就需要主要保養自己了,可是你就是不聽我的,你看,你現在變得憔悴多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李翰林心裡聽阿嬌這樣一說倒是美滋滋的,這種來自於女性的關懷,哪怕是一句簡單的關心,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很重要,這便激發了李翰林內心深處的那份欣喜,就說:“不辛苦啊,我與那些真正在基層乾了一輩子的乾部相比我還是喲差距的。”有些話,李翰林是不好與阿嬌說的。
阿嬌很心疼的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充滿了愛惜,說:“我快畢業了,我想回來照顧你。”
李翰林問:“你是怎麼打算的?好快,轉眼你大學畢業了。”
阿嬌說:“你說要是回來家鄉工作,還是應該到南方發達地區去發展,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李翰林說:“這個要根據你自己的意願,你想到南方去發展也好,那裡施展個人才能的弓箭更大一些,比這裡選擇的面要多些,回家鄉有回來的好處,就是離家近,不至於想家。不過要說到發展,未來的前途還是到南方發達地區闖一闖。”
阿嬌幽幽的說:“我想回家鄉發展,你希望我回來嗎?。”
李翰林說:“回來好,回來好啊!怎麼能會不希望!”
“那我回來家怎麼辦,除了你我誰都不認識,我出身不好,沒有好的家庭背景,我怎麼找工作啊?”阿嬌顯得很無助的說。
李翰林說:“真要是回來家鄉,還愁找不到工作嗎?到時候我幫你。”
阿嬌這時,臉上露出了可愛而美麗小酒窩,撒嬌道:“那可說定了,我回來就找你了,到時候不許賴賬的喲。”
李翰林說:“沒關係的,你什麼時候畢業?”
阿嬌說:“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現在回來了,就開始實習了,到七月份就離校了。”
李翰林說:“那好啊,既然是實習,就先跟我下鄉鍛鍊,到淮土鎮實習去,到時候實習報告我來給你蓋章,我還可以給你寫評語,多好啊,鄉下多鍛鍊人,磨練年輕人的意誌,老主席就曾經說過,農村是最廣闊的天地。”
阿嬌其實心裡真希望李翰林說這句話呢,他特盼望自己能夠呆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工作,就順水推舟說:“那敢情太好,我正想跟你身邊多學習呢,你的工作經驗,讓我學一輩子也學不完,我倒想到農村去,自己不也是出身在農村嘛,正好對農村不陌生,還可以給你做個很不錯的助手,更可以經常給你做啤酒鴨吃,嘻嘻——”
阿嬌一邊說,一邊在哪兒咯咯的笑著,剛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一不小心卻被笑嗆了氣嗓,差點把眼淚都給搶了出來。
李翰林就忙過來給她遞紙巾,批評道:“你看,還是個孩子吧,乾任何事兒都不知道小心,吃飯的時候,哪能說笑,影響消化不說,還容易被嗆著,今後在我身邊工作,我有得批評你呢。”
阿嬌接過李翰林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笑出來的眼淚,再次端起了酒杯,說:“來我敬你一杯,為我們能夠在一起工作,向你學習如何做人做事,乾杯!”
李翰林說:“怎麼,現在就開始拜師了,哈哈……”
阿嬌說:“你過了端午節之後,我就跟你一起下鄉。”
李翰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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