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馮處長有故作玄虛加上一句:“季書記還特别提到了你們淮河市白水縣的乾部張山的事兒,還希望今後在提拔乾部要以此為戒啊!”
劉亞光一邊聽,一邊悄悄用筆把要點記了下來。等馮處長唸完了,他其實已經大致領會了其中的主要思想。不過,由於事出倉促,他還是希望馮處長能夠解釋得再明白一些。
"按照龔書記的意見,這次換屆的乾部使用政策,要體現改革創新精神,體現求真務實風格。"馮處長的口氣與腔調,已然有點省委領導的味道。
在馮處長看來,這四條原則其實都是對既往沿用多年乾部政策的一種顛覆。過去若乾年內,像地市級政府換屆、市長更替這樣重大的乾部變動,多以領導推薦、組織決定為主,決定權往往最終掌握在少數主要領導手上。所謂民主舉薦、測評之類,或是走走過場,或是僅僅作為一種參考甚至裝飾。
近些年很多地方搞所謂票選,也隻侷限在任用科處一級乾部,也有的是主要崗位由領導圈定了,次要崗位拿出來投票,還有些則是領導先內定了,再搞個所謂票選裝點一下場面。
而現在,突然把民主測評、推薦提到一個很高的程度,就不僅僅是幾個領導點頭決定就行,來自民間的觀感與選票顯得非常重要,甚至成為了決定因素。
若是真要越過這個用人底線,那選人用人範圍一下就呈幾何級數擴大了。因此,以往一個書記市長退下來,大多遵循自然接替程式,即使常務副市長不是唯一人選,選擇範圍最多也隻擴大到市委副書記這一層面。
如今,一個市裡市委、政府兩邊的所有市委常委、哪怕不是常委的副市長,隻要基本條件符合者,那就都可能參與進來,不確定性隨之也會擴大很多。
馮處長的意思劉亞光終於聽明白了,這一次比較注重“廉潔”一條,目前已不隻是嘴上說說、紙上寫寫,就像政治覺悟、思想品質之類的條件一樣,隻要沒被雙規、判刑的官員,個頂個都可以與焦裕錄、張思德有一比,因而真要落到實處也還是沒法抓拿。
馮處長語氣突然加重說:“這一次年齡、學曆放寬,才是最要命的一個著子。絕對不能等閒視之。要知道,就一個地市而言,隻要年齡上下放寬一歲,學曆左右降低一個檔次,可能就意味著會突然冒出好幾個競爭對手。”
“不要有思想包袱,要沉著氣!”馮處長鼓勵說:我今天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內幕,是希望你重視起來,重新考量自己的競爭策略,最好是能夠在這一次的變得之中再進一步。哪怕搞個常務副市長,也進了常委啊!切記要提前做打算,凡是‘預則立不預則廢’,以保證萬無一失。要知道,機遇和困難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如果你比别人提前一步有所準備,那就比他們多了幾分勝算的優勢。”
“真的很感!馮處長有你的提醒與扶攜,我會努力爭取成功!”劉亞光真誠迴應。他忽然意識到,剛才隻顧了關注那些條文,感謝的話說得有點晚了。
接下來,順著劉亞光的思路與意圖,馮處長用了大約整整一個小時,比照省委季書記定的那幾條原則,對淮河市現有副廳乾部逐一篩過,又把劉亞光的個人情況、競爭優劣仔細捋了一遍,這才使整個通話過程成為一次馬拉鬆。
馮處長畢竟在省委組織部工作了將近二十年,主政部裡最重要的市縣乾部處也有了五六年,分析起包括劉亞光在內的淮河市一批領導乾部來簡直似探囊取物、如數家珍,而且高屋建瓴、入木三分。
難怪劉亞光一邊聽著,一邊發自內心地連連點頭稱是,誠服之態絕無半點矯作。劉亞光與馮處長相交多年,如此深層次傾官場中事還不多見,此一談,也使他對馮處長更生敬佩之情。
他想,像馮處長這樣優秀的乾部,在我們黨的整個乾部隊伍中真是太少了,讓他當一個處長或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實在是太過屈才。
掛了馮處長的電話,劉亞光還是坐在辦公室陷入了沉思:他開始捋一捋淮河政府這邊能夠跟自己形成競爭的人選,像軍分區司令則是掛名性質,這些人等基本都不可能出來攪局。隻有市委副書記牛山,雖然五十二歲了,學曆也不過是個大專,可若是省裡真的放開條件了,憑其資曆,卻是一個強勁對手。
政府一塊,别的幾個副市長有的資曆,有的年齡過線準備換屆時到人大或政協任職,本來倒也沒有什麼顧慮。可是,有個的最有威脅的就是常務副市長,還有就是那個秘書長李翰林,這個老對手,雖說是政府秘書長,排名雖然靠在最麼,卻是市長孟輝欽點培養的一個市領導的接班人,他曾多次向省委建議,把這個人給用起來。
省委說不定會考慮這個人,放進市委常委班子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此一來位置直逼劉亞光。萬一此人的能量劉亞光是充分領教過的。雖然現在李翰林屈尊政府秘書長還不是常委班的人。
至於人大、政協的那些副主任,或公、檢、法等部門的領導人,因為年齡原因或任職屆滿才過去,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市長人選。
馮處長的這一個電話,簡直太重要了,他回過頭來細細分析,其實對於李翰林以及那個常務副市長兩個,劉亞光想到過,內心裡倒不曾放在眼裡,因為他自信無論憑實力還是人緣關係,還不至於敗給那兩個人。
不過,既然馮處長也說到了,他就不能不加重視與防備,畢竟一市之長的位置,肯定不會隻有自己一人看重。
更何況,還有一些馮處長雖然沒有提到,劉亞光自己卻不能忽略的一些競爭對手——省裡機關乾部空降,兄弟地市之間領導乾部交流,或者其他一些不可預知的因素。
總而言之,大戰在即,切忌高枕無憂、麻痹輕敵。
結束這個電話之後,劉亞光剛走出來,一看秘書小宋已是滿臉大汗了,他對小宋說:“你如果今晚沒其他活動,就跟我一大去參加吳鴻達的晚宴吧,不過要帶上你的那個叫蕭紅的相好,晚上說不定我們還要去唱唱歌什麼的。”
宋一鳴聽心裡一驚,劉副市長怎麼突然想起蕭紅來了,莫非他對蕭紅也很感興趣,就隨口應道:“劉市長,蕭紅說今晚有事,可能是他媽媽生病了再世醫院住著呢!這幾天她都在哪兒照顧她媽媽呢!”
“哦!那算了,到時我再叫其他人蔘加吧!你回頭給王小騫打個電話,别忘了把她喊上一起去。”
宋秘書道:“好的,劉市長,我這就安排!”
王小騫自從劉副市長升為副市長之後,自己原來也曾經想劉亞光提出過想繼續跟在他身邊工作,但是他沒有同意,就和陳城北區委書記打了招呼,把她安排了區團委副書記的職務,她倒是很滿意,不過在一些私人宴請的會議上,劉亞光也會帶上她。
今天他興致很高彷彿淮河市長的位置正向他招手,他一般是不親自給王小騫打電話的,而是讓秘書小宋打電話通知她,自己就給那個渾身清爽性感,而又不失嫵媚的韓青青打了電話:“青青嗎?晚上你不要安排其他活動項目了,跟我一道吃晚飯。”
韓青青在電話的那端溫柔的像個小羊一般說:“那好啊,劉副市長,等我把這一組新聞稿子給編排好,我就過去。”
劉亞光說:“你先忙吧,我現在安排司機到你那兒等著接你去!”
韓青青說:“好,我很快就好了。”
吳鴻達的晚上的宴請依然是安排在白金酒店,當劉亞光和秘書小宋走進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做了幾個人,其中一位穿著很休閒,很富態的中年男人坐在那兒,正和吳鴻達在喝茶聊天呢!一見劉副市長進來了,就主動站起來,微笑著看著劉亞光,吳鴻達忙站起來介紹:“這位是我的合作夥伴,新加坡客人,殷天先生。”
“你好,殷先生幸會幸會啊!歡迎你們來淮河市投資辦廠。”
很快坐定之後,劉亞光就揮舞著他的大手說:“我們淮河市就是歡迎外商來我們這兒發展,事實證明我們市委市政府當年想做大吳總的柴油機廠的決策是英明的。為了新形勢之下的可持續發展,做出行業大格局,我想淮河牌柴油機要轉產,從而生產汽車製造,鴻達同誌的思路是正確的。”
劉亞光說到這兒就對吳鴻達當即表態說:“吳總你們明天就打個報告,交給市國資委,我倒是會打招呼的,國企就是要借力下蛋,形成拳頭,搞合資很好,有利於做大做強嘛,”
“哈哈,能有劉市長的這話,我們算是吃了一個定心丸了。”吳鴻達笑著說。
其實搞資產重組,做大國企,對於淮河市機械廠來說,很有現實意義,起碼可以解決淮河市柴油機廠的部分下崗職工的就業問題解決了。這也是劉亞光上任副市長以來的又一個大動作。現在不管是什麼貓隻要帶老鼠就是能貓。所以他劉亞光就是心裡有這個底牌,隻要把淮河的財政搞上去,那他就是淮河市這些吃財政的乾部的功臣,上面要的是財政數字。
當時他提出來重組“淮柴”的時候,就有好多人出來發對,不理解,當時,劉亞光還是說服了張西征,得到了一把好手的認同,而吳鴻達是一邊拎著腦袋,一邊是大刀闊斧的深化了國企的改革,使得淮河機械廠,轉身之後,卻是變成了——淮汽集團。
吳鴻達卻因此成了市裡企業界的一顆新星,淮汽集團的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市領導的想象。
那個新加坡外商,笑著說:“這樣很好,你們淮汽集團以前是生產發動機的,還有就是我們將給你們集團注入十個億的資金,然後去收購其他市的機械廠。我想你們淮汽集團交給吳鴻達先生手裡,是有前途與市場的,另外,吳總還有許多生意上的老朋友,又有劉市長你這樣的後台,我想吳總是融資平台的。”
這時,秘書宋一鳴也跟著附和道:“是啊,外商客人說的對,劉市長英明決策,吳鴻達老兄是個大能人啊。”
劉亞光隻是微笑而不做回答,他想:這個吳鴻達是個很有經濟頭腦的人,他其實一直對他都很欣賞,這位企業乾部是他早在城北區當區委書記的時候,就發現的人才,劉亞光心裡明白,他吳鴻達將來會是淮河市工業戰線上的一位帥才,落實執行市裡的檔案精神不折不扣,有魄力,一直是雄心勃勃,將來自己能夠當上了市長之後,這個人將是一員能橫刀立馬,可以幫助他開拓疆土的虎將。
吳鴻達趁著酒宴過半上廁所的功夫,對劉亞光說:“現在,淮汽在國內淮河市有個後生成基地,在新加坡,有個上市的股份,國內國外就會都具有融資的平台了,將來的前景很好,因此這一次和新加坡外商的合作,很有意義。”
劉亞光拍著吳鴻達的肩膀誇獎道:“你是個大能人,嘻嘻,我沒看錯你,你是有兩下子的。”
吳鴻達突然問道:“劉市長,聽說市裡要動班子了,你完全可以在這一次的變動之中,爭取政府一把手位置,這樣我們淮汽就會有你這個大樹遮陽啊!”
劉亞光隻是笑而不答,說:“走回房間,喝酒去”
他們回到了酒宴上,劉亞光的那個小情人韓青青卻也不斷的頻頻向外商敬酒,這個外商兩隻眼睛就像是抹了糖稀一般緊緊的盯住韓青青以及王小騫,目光就是被這兩位大美女粘住了一般。
劉亞光算看出來了這位外商的心思,他就讓小騫不停的經這位外商酒,很快這位外商已經被灌得酩酊大醉了。
劉亞光想王小騫使個眼色,示意她扶著外商酒店的房間裡休息。
也不知這個外商是真的喝醉了,還是假裝喝醉了,當王小騫扶著他上樓的時候,這個外商卻也是整個人都是斜倚在王小騫的身上,她那歡活的胸前,抵住這個外商的身子,使得這個外商心猿意馬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王小騫出來的時候,劉副市長以及參加酒宴的人都已散去了。
這個女人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以及蓬鬆的頭髮,開著自己的小車回家去了,走在路上心裡想,這個外商,他媽的還真會折騰人,她想幸虧自己在這方面也比較有經驗,否則會被這個人給折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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