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張揚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學校的宿舍裡,有天晚上在她們寢室的臥談會上,室友和她描述跟男朋友的第一次,自然就聊到女人的第一次。
一位同學就說:“電影裡演到這一幕時都有這樣一個情節,女人的第一次以後的第二天床單或是毛巾上都會留著一塊血跡,你想我們平時哪兒割破了都不會流那麼多血,可想而知第一次會有多疼呀。”
她的話一說完,大家都被嚇得一片沉默,後來,另一位女同學感慨地說:“嗨,做女人真倒黴。”
張揚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落,當時她就想:“唉,自己為什麼要長大呢,以後還得結婚,經曆那麼痛苦的事兒。能像瓊瑤的愛情小說,那種很美好、很神聖的愛情讓人們沉醉,可自己無法把這種愛情和她以為並不愉快的做愛聯絡在一起。現在看來,那時的花季少女的時候真是純潔得可以,因為沒人告訴過她,性愛會是一種怎麼樣的體會。”
她想想自己的家境如今竟然沒落到這般境地,竟然會淪落到以身體來交換父親的人身自由,真是可悲的很啊,
這時,她覺得自己快被胡謅這個無恥的男人壓得喘不過起來,繼而就是一陣鑽心般的疼痛,使得她立刻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之中,這一次心想,也許這輩子自己就徹底完了……
想到這兒她流出了悲慼的眼淚,淚水就順著美麗較好的面頰流了到了枕頭上,她一咬牙,為了能夠救出父親——她支撐著自己幾乎是痙攣了的身體,任憑胡謅這個騙子在她身上永無休止的折騰……
張妻一直在另外一個臥室裡等了整整一夜沒閤眼。
她簡直是把所以的底牌都壓上了,這是她最後的底牌了,全給亮了出來,錢也送了,就連女兒也一併送給的胡謅,可是還是沒有見張山被扒出來。
這回她真的急了,就不停的給胡謅打電話,詢問事辦的情況怎麼樣了,胡謅總是在電話裡說,張山的事涉及面廣,涉及巨大,案情很複雜,如需取保出來還需時日。
張妻所有的期盼都壓在了胡謅身上了,沒想到張山出來的事仍然遙遙無期。
他開始對胡謅產生懷疑了,但還是有點不死心,畢竟是自己已經為張山的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幾乎是傾家當產了,怎麼可能前功儘棄呢!
她不想就此罷手,還是對胡謅抱一絲幻想,希望他能夠把自己的丈夫給弄出來。
他就瘋狂的不斷的給胡謅打電話,一遍一遍的追問事情的進展情況。
胡謅對於張妻的追問卻顯得泰然處之,不厭其煩的跟她解釋沒有放出來的原因,她追急了,胡謅就隨便忽悠她說:“嫂子,要知道,張山的問題現在又再次出現了新的情況,案情重大,驚動了上面啊,需要不停的往深處做工作,這一做工作就需要“打點”,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再也沒有多餘的錢拿出來作為活動經費了,沒辦法,也隻能全靠我自己在北京的人脈關係來支撐了,我這面子也是錢換來的啊。”
胡謅這一句話就給張妻噎了回去,是啊,他說得對啊,為了自己這個家她已經把所有的錢都給胡謅了,在想往上面活動的話,她再也拿不出一分錢了。
她隻好最後到了幾乎跪求胡謅的地步,對他千恩萬謝的表示感謝道:“胡謅兄弟,我是實在拿不出一分錢了,還望你能夠幫個忙先拿錢墊上,多多在上面活動,等到老張出來之後,這筆帳,我們張家會認的,絕不會賴此帳的。”
胡謅狡黠的一笑:“嫂子這個你儘管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為老張出力的,實在不行,也隻能讓老爺子親自出面,賣一次老臉了。”
時間就這樣很快又過去了一個月,張妻實在忍不住就再次給胡謅打電話,追問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胡謅看了看電話本不想再接她的電話了,但是想想,這個女人還是蠻可憐的,出於“人道”,又出於安慰張妻“那顆破碎的心”,就對她說:“嫂子啊,你别心急,我看啊,你們家的風水不對,才造成這次張山被小人陷害,招受這樣的牢獄之災的。這樣吧,你先别急,過幾天我帶個風水術士到你們家,幫你們‘看看房宅’。我請的這個風水大師,是從台灣過來的,是大師級的術士,水平很高,聽說是曾經專門給台灣的那個陳水扁‘看過宅子’”。
“胡老弟啊,這個‘風水先生’算的很靈嗎?真能夠使我們家老張逢凶化吉嗎?這不是迷信嗎?”
“哈哈,嫂子,這你就不懂了,許多台灣的大財團,政要們都信這個,這怎麼能夠叫迷信呢?你這就不懂了,‘風水’其實是《易經》的一小部分,也是一門科學啊!關鍵是看你的心態成不成了,心誠則靈啊!你都活了大半輩子了怎麼連這都不懂呢?”
胡謅一臉的嚴肅,一聽就像是一個對風水很在行的人,說的頭頭是道的,倒是把個六神無主的張妻說得不知怎麼樣才好,心裡充滿了疑竇。
他在電話的這端感覺張妻對於看風水有點猶猶豫豫將信將疑,就進一步對她進行了洗腦。
過了幾天之後,胡謅帶著風水術士說來就來了,一到張家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張山的家住的原本是公房,前幾年在省城一處很現代的新小區買了一套四居室,是屬於一樓複式建築,樓下有個小院,院子的中央種植了一發財樹。
風水先生說道:“你看你們家院裡是不應該植樹的,這災難啊就是由此而生出。栽樹也罷,更不應該栽植這個發財樹。”
張妻忙問:“先生,在此樹有何不吉!?”
風水術士說:“施主,請拿出筆和紙來!我畫給你看,你就明白其意了。”
張妻忙從屋裡取出筆和紙,交由風水先生。隻見風水先生在紙上很隨意的寫出來兩個字:“困”和“囹”
胡謅忙讓風水先生解釋,隻見風水先生捋了一下自己的三羊鬍子搖頭晃腦的說道:“你看這‘口’字中間有棵樹,不正是‘困’字嗎?這‘口’字中間栽株發財樹,不就成了‘囹’了嗎?”
張妻疑惑不解地問道:“這院子裡的‘發財樹’怎麼就成了‘囹’字了呢?”
隻見風水先生尖起嘴巴作鳥獸狀,輕輕抿了一小口茶,“發財樹,是指人崇拜金錢,為錢所害,這就是‘金’子——乃也!‘今’字下面一點,不就是‘令’嗎?‘口’中有‘令’是‘囹’字也!這就註定你家先生有牢獄之災啊!”
張妻就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才可以化解消災呢!
風水先生笑道:“那就要把院子裡的那顆發財樹給移走,種植一株棗樹,希望你丈夫能夠早日出來,和你們團聚。”
在風水先生的開導之下,張妻開始對風水先生的話深信不疑起來,她虔誠的按照風水先生的要求,把院子裡的樹也移走了,重新載上一課棗樹。
在風水先生的指點之下,張妻開始信奉起關公了,她在自家的院落子中央放置一神龕,以供奉關老爺,希望紅臉關公能夠保佑張山能夠早日被放出來。
於是張妻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關老爺上香,她虔誠的跪在那兒,磕頭作揖,弄得整個院子裡面每天都是香菸嫋嫋,進出都要先洗淨手,為關老爺,上上一柱香。雙手合十,拜上一陣子,嘴裡還唸唸有詞,乞求關老爺保佑。
儘管張妻那麼虔誠的頂禮膜拜關公,但是這關老爺還是沒有讓她的丈夫平安的被放出來。
漸漸的,他發現風水先生有點失靈了,雖然風水先生的話讓她自己的精神暫時有了點寄托之後,但還是覺得丈夫身在囹寤,自己這個破碎了家是那樣的寂寥與落寞,她那可空虛的心還是沒能得到釋然。
對於關公神的膜拜沒能奏效,於是她心裡憤怒極了,一氣之下就把供奉關公像的神龕給砸了,把個關公像給摔得粉碎。
雖然她各種招數都使儘了,卻也還是沒有躲過此劫。不久,張妻也因為張山受賄,和侵吞國有資產,涉嫌共同犯罪被專案組帶走隔離審查。
她常常面對著看守所的空空牆壁傻傻的直愣神兒,此時的她大腦裡處於混沌的狀態之中,嘴裡就像是犯了精神一樣的不停的唸叨著:“老天爺,關公爺啊,你為什麼不來保佑我!?”
當專案組的人提審她的時候,她卻突然又哭又鬨,開始跟審訊人員撒潑,弄得專案組審訊她的小青年都不敢提審她了,一提審她,她不是把自己的上衣脫掉,就是要把褲子脫掉。使得審訊人員很尷尬,對她實在是沒招了。
當張山專案組組長唐琳得知這種情況之後,就親自提審張妻:“你知道嗎?你為什麼來到這裡?”
“不知道,但是我沒有罪,我丈夫也沒有罪,他是被人陷害的,我們都冤枉啊,老天爺啊,這世道啊,還有天理嗎?我現在——一家人都散了啊,我那可憐的女兒該怎麼過了這一關啊——啊……”說著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唐琳一看這女人又開始犯毛病了,就“啪”地一聲一拍桌子,厲聲嗬斥道:“張妻!請你收起你的這一套,少跟我們兜圈子,告訴你吧,你丈夫就是毀在你的手裡,還不知廉恥的說别人陷害你,你給我老實交代,還有多少贓款沒有交代?”
“你是什麼人,你算老幾敢跟我縣長夫人這樣說話,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你們這些可惡的小人,我丈夫就是被你們這些小人害的蹲了大牢!”
這時,張妻突然變得凶悍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母老虎般的跟唐琳大吼起來。
唐琳聲音不高卻很有分量,對張妻說道:“我們沒有冤枉你的丈夫,毀了你的家庭的是你丈夫本人,還有你這個做妻子的,自己平時沒有對自己的丈夫起到督促與監督作用。還怨别人。這男人啊,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娶到好女人,就會給男人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啊!你到現在這個時候,嘴還這麼硬!”
“喲嗬!你不也是女人嗎?你老公當官不貪不占嗎?那是沒有逮住罷了,逮住了照樣和我一樣,現在你倒是站在我面前耍起威風來了,少跟我在這兒站著說話不腰疼,告訴你吧,我北京有人,早晚有一天高檢院的老領導的乾兒子會來救我出去的,到時候,你們這些鳥女人就等著瞧吧!這風水輪流轉啊!等犯到我手裡的時候,我會弄死你這個鳥女人。”
張妻說著說著,嘴裡就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的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
這時,唐琳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很嚴肅的追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高檢院的領導的乾兒子,你慢慢給我說清楚!”
這時,張妻自知自己說漏了嘴,卻被胡謅這個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人給供了出來。就開始保持沉默起來。
唐琳就很耐心的對她采取了心理戰術說道:“張妻啊,說句實在話,你比我大幾歲,按理說,我應該稱呼你大姐呢!你老公跟我們以前又都同在官場共事,其實你和張山也都不容易,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我們又都是女人,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們專案組,一切要相信組織相信領導,我們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希望你能夠如實的跟我們說一下,那個什麼北京高乾是你什麼人?允許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就跟看守所裡的警察報告!”
這時,唐琳的一番話對於張妻來說此時心亂如麻,六神無主的張妻來說倒是很奏效,她這番話的確說出了張妻的心聲,讓張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還是蠻講道理的,唐琳讓她覺得倒像是一個鄰家的大妹子,倒不像是一個專案組組長,看樣子這個還是值得向她吐露心聲的。
於是,又過了幾天,張妻眼看等著胡謅來救自己的希望破滅了,看來胡謅這個人真是個騙子,自己被他給騙慘了。於是就向唐琳報告,把胡謅這個人情況向唐琳說了,唐琳馬上安排專案組刑偵專家,對胡謅這個人的詳細情況做了調查,很快結果就出來了,胡謅的被專案組揭開了他那神秘的面紗,露出了原形。
這個叫胡謅的人真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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