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林對張縣長說,其實也用不著研究,事情明擺著,就按商量過的辦,隻要有利於工廠職工,隻要能解決問題,采取什麼辦法都可以。
張縣長看看錶,還不到八點。張縣長給毛巾廠的張廠長打電話,要他馬上來一趟。
張廠長五十出頭,身子差不多和張縣長一樣胖,屬於縣裡的三大胖,私下裡人們稱張縣長為縣胖,張廠長為廠胖。還有一個鄉長為鄉胖。張廠長比張縣長矮,就顯得沒腿。
張廠長挪進門就找地方坐。
張縣長問:“工廠怎麼處理考慮好了沒有,有沒有一個大概的想法。”
張廠長說:“我們正在等縣委的批示”。
張縣長一下火了,說:“等什麼等,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積極努力,就知道等,就知道鬨事。我告訴你,縣裡不再討論,縣裡隻給你們一個原則,隻要有利於工廠,你們怎麼搞都行。你們立即登一個廣告,拍賣租賃合作都可以,總之是一個活字。廣告不僅要登在報紙上,還要找那些房地產專業雜誌,還要上互聯網,你聽清楚了沒有。”
張廠長不住地點頭,心裡正是這樣想的,這樣也倒是很好,這個毛巾廠的地皮可是一個好地段啊,地處白水縣的繁華鬨市區,可以說是一個風水寶地,不但將來升值空間的而且將來這個地段也將是整個縣城的商業黃金圈啊!自己也想加入一部分股分。
這廠子拍賣租賃合作可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前不久土地局楊局長主動找上門跟他說:“張廠長啊!你們這個廠子不死不活的,不如宣佈破產,然後搞資產重組的合作方式呢!要是拍賣我給你找人來合作。”
以前也有好多生意人很看好這塊地皮了,都顯示蒼蠅般的盯著呢!張廠長心裡有數,他起碼現在是這裡的法人,怎麼搞還是他說了算的。
那麼誰來合作呢?首先要對他張廠長有力才行。
但是,沒想到現在廠子效益卻突然差到這樣的一個地步,形式越來越不好,到最後卻是居然連工人的工資這部分錢都拿不出來,以至於造成工人們起來鬨事兒。想到張縣長的這句話也讓張廠長心裡燃起了亮點。
他是一個很想做一份事業的人,早在以前就想搞行政,從政才是人生的正經官路。但是,都怪這個不死不活的毛巾廠拖累的自己的大好政治前景。
張廠長原來本想到毛巾廠過渡一下就到縣外經貿局當個一把手呢,沒想到自己一乾就是十幾年。今天不是因為廠子裡的工人出來鬨事兒,他還沒有機會見到縣長呢,看樣子這可是一個巴結領導的大好機會啊,上天有眼呢!
這時,隻見張廠長一下不好意思起來,他就連忙起身給張縣長倒一杯水。
然後站在面前恭恭敬敬說:“張縣長,我辛辛苦苦為黨工作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我現在年齡還不算大,身體很好,還可以為黨做些工作,工廠拍賣後,我想讓領導再給我安排安排,看看能否給換換工作環境呢!”
張縣長心想,真是個自私自利之人,這時候了還想著個人,難怪工廠搞不好。
毛巾廠按級别來說,也應算是個科級單位,張廠長和鄉局長平級。張廠長沒什麼文化,是部隊轉業的連級乾部,但人還算老實,是從基層一步步乾上來的。家境也非常不好,老婆沒職業,一家老少也全靠它一個人的工資養活。
張縣長一聽這話心裡就來氣,但是考慮到張廠長的這種處境也就忍住沒有批評他,就說道:“這就要看你了,你的出路完全在你自己。把工廠的後事處理好了,不用你說我也會給你安排個去處,這是你的職責,也是你分內之事。如果處理不好,别說工作,你想保個平安都辦不到,弄不好給你個處分還算輕的,說不定啊!還有坐牢的危險呢!”
張廠長一再表示要乾好,然後才告辭出門。
送走張廠長之後,張縣長又再次跑到了李翰林的辦公室,一進門就說:“我過來想跟比彙報一下毛巾廠的事兒。”
李翰林這時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一見張縣長來了就連忙站起,表現出熱情的樣子說:“好好,張縣長,辛苦了!快請坐!把毛巾廠的事兒說說吧!”
張縣長說:“李書記,毛巾廠的張廠長的意思是,要把毛巾廠拍賣給一家民營企業,這家民營企業的也很有收購能力,我的看法是,要是整體收購毛巾廠,那就要把所有的職工都接收了,隻是這家民營企業不願意,隻同意收購毛巾廠,所有的工人一個不要,這樣工人們的意見更大了。李書記請你作指示吧!”
李翰林沉思了一會道:“對於民營企業破產之後,關鍵是職工的安置工作這一點很重要啊!如果這些職工出來鬨事兒會影響我們的政府形象啊!這一點你要好好把握才是。現在拍賣公告發出去之後,有沒有主動找上門的大老闆大商家啊?我們要多找幾家民營企業參與競拍,這樣一來就可以形成競爭,隻有參與競拍的企業多了,我們才可以向他們要條件,其要求。最好能夠把毛巾廠的工人都帶上。這樣可就減少了我們縣財政的很多負擔了”。
張縣長有點面帶難色的道:“是啊,現在隻有一個叫金玉的女老闆願意出資五百萬,也隻有他這一家民營企業願意出資收購毛巾廠”。
李翰林聽了張縣長的話,心中不禁一愣,說道:“這個叫金玉的女老闆是不是開淮陽酒樓的。哪能這麼大的經濟實力?”
張縣長說:“沒辦法,現在要拍賣也隻能賣給淮陽酒樓了。沒有第二家企業跟他競爭,怎麼辦呢?我看這事兒還是上常委會要研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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