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顏落雪摔下去,肖時晨臉上先是閃過了惶恐,然後下意識地往樓梯下走了幾步。
孩子,他們的孩子。
他和她最後一絲聯絡也沒了。
如果在這裡流產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他要徹底和顏落雪劃清界限,奶奶也不會再逼她了。
而顏落雪和孟青洲之間唯一的芥蒂也徹底消除了,那她是不是就能挽回他了?
這個念頭一在心間落地,瞬間像野草般瘋長開。
他垂著眼,發出尖叫,希望路過的醫生可以救救顏落雪。
暗沉的血液沿著樓梯,慢慢往樓下滲去。
漸漸地,顏落雪發出來的聲響也趨於無聲。
肖時晨扶著扶手,走到她身邊,踮著腳尖,小心避開了血灘蹲下,定定地看著他。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和落雪的孩子沒了。
以後他隻能消失在她的世界當中。
他閉上了眼,睫毛微微顫動著,臉上血淚混雜著,看起來可憐又可怖。
顏落雪醒了。
看見肖時晨的第一句話就是冰冷地宣告合約結束。
“孩子沒了,協議也終止了。但我會給你雙倍報酬,你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京北,不要出現在我和青洲面前。”
肖時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顏落雪,好像要把她的模樣一輩子刻在心裡。
孩子如顏落雪所願流產。
沒等修複期結束,她就驅車前往盛家。
一路上,她的心都在咚咚直跳著。
車在别墅前停下的時候,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何滋味,昏昏沉沉地拉開了車門。
一落地,别墅的門也剛好打開,盛思雨坐在輪椅上,正和身後的孟青洲哭訴著腳腕有多痛。
孟青洲聽得眉頭緊皺,不停回頭看著車庫方向。
司機沒來,盛思雨又不知道抽什麼風,一把抱住了他的手。
他回過身正想問問大小姐又在鬨什麼,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邊站著的人。
大半個月不見,顏落雪瘦的隻剩下一身骨頭,眼眶凹陷著,身上還穿著病服,看起來疲憊又虛弱。
一對上他的視線,她立刻走上前,聲音顫抖個不停。
“青洲,我們,我們聊聊好不好?”
孟青洲還沒說話,輪椅上的盛思雨先嚎了起來。
“再不去醫院,你老婆的腿怕是要廢了!”
她咬牙切齒地著重強調著你老婆三個字,手上也不停使著力氣,把人護在身邊。
身後傳來喇叭的聲音,孟青洲低頭看著她扭傷的腳腕,這才抬頭看向顏落雪,語氣淡然無比。
“抱歉,我要送她去醫院,下次吧。”
聽見這話,盛思雨的臉色總算好看了點,可嘴裡還在嘟囔個不停。
“什麼她,明明就是老婆,老婆為了救你把腳都崴了,你連一句老婆都不叫,真讓老婆寒心啊。”
左一句右一句的抱怨,聽得孟青洲忍不住掐了她一把。
看著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樣子,顏落雪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一樣,渾身冒著寒意。
司機把車開出來,然後過來幫忙把盛思雨送上了車。
眼看著人要走了,顏落雪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孟青洲的左手,語氣裡帶著哀求的意味。
“五分鐘,我隻要五分鐘,和我聊聊好不好?”
在她動手的瞬間,剛坐好的盛思雨騰地一下探出半個身子,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聲音凶狠而冷冽。
“鬆開!”
“你憑什麼命令我!”
“你拉的是我老公,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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