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紀在搬家之前沒來過南賀神社,搬家後也隻是新年的時候來一次。
木葉的人崇尚力量,除了被刻在火影岩的四個人,就沒什麼人值得他們頂禮膜拜的,就算是神佛也是一樣的待遇。
宇智波一族迷信的是自己的血繼限界,更不信跟家族無關的神明,神社幾乎是個擺設,由紀搞不清楚他們在裡面敬的是什麼東西,新年的時候來著都不知道能擺點什麼。
想了想,她以前逢年過節都得祭拜祖宗,宇智波家剛好就有一個厲害的祖宗,就是由於叛出木葉,成了不可說的宇智波斑,但是再不可說,教科書上卻意外的沒有都沒有磨滅斑的姓名,即便他後來叛出了木葉,甚至帶著九尾妖獸攻擊木葉,書上還是一五一十地將他聯合忍者之神千手柱間,終結千手和宇智波兩族多年的世仇,攜手結束了亂世,建立木葉的故事記錄了下來。
至於,到底是誰堅持要留下他的名字,甚至下了死令不許篡改,導致傳到由紀這一代還知道這位不可說的祖宗,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由紀新年的時候就會像以前祭拜祖宗一樣跟這位祖宗許願。
什麼平安健康,出行順利,來年暴富,世界和平一類的願望,由紀抱著萬一能實現的想法,朝這位祖宗許願。
鼬每年都會來陪她來神社許願,但他至今也不知道,由紀向誰,又是許的什麼願望。
要是知道了的話,他可能會讓由紀許願的聲音再小一點吧。
那位大人的名字光是說出來,就夠讓村裡的人膽寒的了。
由紀來得晚,到神社時,發現裡頭坐滿了人,她輕輕推開門,裡頭坐著人齊刷刷地瞪著一對兔子眼轉過頭來看她,讓由紀差點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不小心躥到鬼片現場了。
“那個......”由紀小心翼翼地問,“我應該沒遲到吧?”
坐在最前面的富嶽正對著門,聞言,擡頭看著由紀,看得由紀心裡發毛,才淡聲道:“沒有。”
由紀一入座,稻火就瞪著她低聲說:“早到是基本禮儀吧,你一天到晚到底在乾什麼?!”
由紀裝傻地笑:“對不起啊,稻火前輩,我沒經驗,下次不會了。”
稻火瞪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幸好,八代把他拽了回去,他說:“好了,稻火不要為難由紀。”
由紀一入座,人就算齊了,富嶽宣佈集會開始。
集會其實滿無聊的,族內要是真有什麼大事早找族內的長老解決了,用不著開個大會來強調貫徹族內團結的精神和具體內容,說白了,大家聚一起就是為了宣泄情緒,紮堆吐槽罷了。
由紀如坐鍼氈地聽他們在說木葉如何如何不好,自己又受了多大多大的委屈,然後說,身為宇智波一族怎麼能容忍這種屈辱。
“族長!九尾之禍明明跟我們無關,木葉高層卻因此懷疑我們,不僅邊緣化我們的族地,就連警務部隊的事權都一再弱化,活都讓火影直屬的暗部乾去了!”
“警務部隊平時行使職權時也一再被人栽贓陷害。”
“族內弟子各個優秀,畢了業卻隻能回到族內管轄的警務部隊,這些年,隻有......您的兒子,鼬入了暗部,平步青雲。”
“可鼬並不心繫一族的利益,與一族越行越遠。”
富嶽本聽著族人抱怨沉默不語,聽到這話,終於擡手製止,說:“鼬的事,我有别的安排,大家不必擔心。”
“族長,兩年前你也說的不必擔心!可結果呢?止水死了!”
富嶽臉色一變。
坐在末尾打瞌睡的由紀也忽地清醒。
“那時候是最好的時機,當年就不應該一再退讓,您當年說不想讓木葉再次陷入戰火中,可是我們的一再退讓卻讓高層的人得寸進尺,”說話的人頗激動,他眼裡轉著寫輪眼,說著說著原本跪坐的姿勢立起來了,他說,“我們不但被趕到村子的邊緣,還被四方圈禁,到處都是監控器,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族長!手早就掐到我們脖子上了。”
“木葉哪裡是要和平的樣子,他們分明是要我們死!”
“我們是建村一族,不給應得的榮耀就算了,還逼退我們逼到這種境地!”
“族長,”這回說話的是個老者,他問富嶽,“你還記得千手的下場嗎?”
千手一族現在可就隻剩下了個抹去姓氏的綱手姬,還遊走在外,久不應召,就差跟木葉割席了。
富嶽瞳孔一縮,他沉默地垂下頭,陷入沉思。
而正在眾人拉扯之間,有個女忍朝富嶽跪了下來,她說:“族長,我的孩子丟了。”
富嶽問:“怎麼回事?”
八代作為富嶽的左膀右臂,回答道:“孩子是在木葉丟的,但是警備部隊沒有找到這孩子,我們有懷疑暗部背後的根。”
八代暗示他:“前段時日叛逃的大蛇丸和根的首領誌村團藏利益勾結。”
大蛇丸可是因為研究禁忌的忍術被髮現才叛逃的。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宇智波家的血繼限界更禁忌的秘術?
富嶽立即打斷了八代的話,他說:“無憑無據的話不要胡言。”
八代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八代身邊的鐵火卻說:“可是,族長,我們找暗部的人找孩子,他們表面答應了,可這都一個月了還沒有迴音。”
“族長,這孩子可是在木葉丟的,除了丟到自己人手裡,又能丟到哪裡去?”
族內紛紛雜雜,他們激動地朝富嶽說:“族長,您還不明白嗎?我們和木葉之間已經沒有餘地了!”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可以輕率發動戰爭,”富嶽死死攥住手,想起故友,說,“九尾之禍才過去沒有幾年,木葉再也經不起一場大戰了。”
“諸位,”富嶽神情懇切,“木葉是我們的家,我懇求大家不要輕率行動。”
說著,富嶽朝他們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拜托了。”
族人們眼睛通紅,連聲喊:“族長。”
富嶽說:“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什麼交代?
“鼬是我的驕傲,也是宇智波一族的驕傲,我知道大家因為止水的事對他多有誤解,認為他徹底背叛了宇智波,但實際上,他也是我們派向暗部的間諜,他會幫助我們完成無血革命。”
“請大家再給我一點時間。”
從未參與過集會的由紀在這時候已經震驚得無以複加,她沒想到宇智波和木葉的矛盾竟然已經激化到如此不可調和的地步,那當年止水莫名自殺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成了宇智波和木葉博弈的犧牲品嗎?
由紀心神震動,腦海裡又一次閃過冰冷的南賀川,她似墜入冰水之中,渾身發抖,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鼬和止水到底經曆了什麼?
“由紀。”是美琴在喊她。
由紀回過神,發現不知不覺間,她竟然跟著族人們走出了南賀神社,美琴擔憂地看著她,問:“你沒事吧?被嚇到了嗎?”
由紀搖了搖頭,她擡起頭,望著晴朗無比的天空,一碧如洗。
木葉的天是這世上最乾淨的天,可為了創造這樣一片天,背後到底經曆了多少血雨腥風,卑劣齷齪,甚至於慘無人道的地獄?
沒人知道。
由紀也是。
天際邊飛過一隻烏鴉,它落到神社的屋頂,它歪了歪頭,紅色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由紀遠走的背影,久久不曾移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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