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大大咧咧地找我送這個東西啊?難道不知道任建軍死了嗎?”陸炎也很是驚訝,任建軍竟然讓一個對他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人來傳遞這麼重要的物證,難道他就不怕出了什麼差錯嗎?而且這個女人卻是一個大心臟,這麼重要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要采取些保密措施的,正大光明地就去單位找自己送情報。
“死了?老任是怎麼死的?”那個女人吃驚地看著陸炎,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痛苦,陸炎看得出來這並不是偽裝出來的表情。
“是的,他死了,有一個多星期了。”陸炎一直在觀察這個女人的表情,當陸炎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陸炎明顯感覺到這個女人鼻子抽了幾抽,眼圈也有點發紅了,但是倒沒有眼淚流下來。
“他,他是怎麼死的?”女人的聲音有點嘶啞,顯然是任建軍死的這個訊息對她打擊也不小。
“自殺死的。”陸炎不想說更多的內幕出來,索性把警察調查的結果說了出來。然後不等這個女人發問,陸炎接著說道:“你跟任建軍是怎麼認識的?”
那個女人的臉微微一紅,說道:“他對我很好,在十幾年前就認識了的,那個時候,我和弟弟生活沒有著落,是他一直在幫助我們的,供著我弟弟上大學,給我找工作,我很感激他。”
陸炎點點頭,看樣子任建軍跟這個女人有一些超常的友誼。於是問道:“上一次,任建軍來找過你嗎?”
“沒有,我們很久沒有來往了,不過他知道我住在這裡,這房子是他幫我買的,但是自從他當了縣委書記之後,很少來我這裡了。”
這個女人的話證實了陸炎心中的猜測,看樣子任建軍那天晚上從陸炎的車裡下來之後,並沒有來找眼前的這個神秘那個人,而是從另外的地方離開了。說白了這也是當時任建軍還不能完全信任化了裝之後的陸炎。
陸炎問道:“你在什麼單位工作?”
“我沒工作,我的丈夫是跑長途的司機,我在家裡帶著孩子。我丈夫的工資不少,跑長途還有一些外快,用不著我上班,而且老任幫我找的單位掛名,就是不上班,一個月也有千把元錢的工資開的,足夠我們生活用的了。”神秘女人這時候情緒有點失控,摸了兩把眼淚,控製了一下感情說道。
陸炎點點頭,說道:“任建軍雖然死了,他身後的事情不少,你不想找麻煩的話,對任建軍的這件事情上要絕對保密,不管是誰問起你堅決不能承認認識任建軍,也不能對任何人說我來過你的家裡,更不能說任建軍交給你信封的事情聽清楚了嗎?”
“為什麼?”女人聽到陸炎說得這麼嚴肅,心裡感覺到了害怕。
陸炎歎口氣說道:“你不需要知道的那麼多,隻要知道這是為你好就行了。你要是不想惹了麻煩,給你們全家都帶來厄運的話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吧。我告訴你哥電話,一旦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這個電話不能存進你的手機裡面,隻能記在心裡,沒事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情一定要給我打,明白嗎?”
“不明白。”女人搖搖頭。
陸炎的心裡很是著急,說道:“那麼你就不要明白了,隻要照著我的話去做就成了。”
“你是說,老任可能不是自殺的,現在他死了有人還想對他不利,是不是?”女人這時候反倒是聰明瞭很多,怯生生地問道。
陸炎搖搖頭說道:“你别想得那麼多,這種事情不是你能插的上手的,就連我都覺得力不從心。反正你隻要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就成了,不要表現出反常的樣子來。”
“好吧。”女人從陸炎的話語裡感受到大禍臨頭一樣的危機感,終於點點頭答應了下來,把陸炎告訴她的電話號碼記住了。
陸炎告訴她的是自己的另外一個電話號碼,這是前幾天陸炎在路邊的小攤上花了一百塊錢買的一個卡,當時並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辦理。辦這張卡的時候陸炎就想有一天或許能派上用場,到時候說出去了這個號碼也不怕别人能通過電話號碼查到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這張卡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陸炎告訴這個神秘女人電話號碼的用意是一旦她遇到了什麼危險的情況自己解決不了的時候樂意第一時間告訴陸炎,這樣對陸炎也是一個提醒。神秘女人有危險的時候陸炎不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救她,但是隻要她給陸炎打了電話,陸炎就能第一時間得知對方已經將觸角都伸到了這個神秘女人的身上,也好第一時間做好應對準備。
任建軍的這件事情太複雜了,中間牽扯到的權力和利益的糾葛也不是陸炎所能掌控得住的,為了這事情任建軍已經搭上了一條命,所以陸炎也要萬分小心才是。任建軍將這個U盤給了自己,無疑是給自己了一個炸藥包,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張國敬和唐玉山之間的這些事情,陸炎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換句話說,現在即使他想置身事外,但是有人卻不同意,再拿他滅口也未嘗沒有可能。
對於任建軍之死留下來的未解之謎還有很多,比如他被陸炎救出來之後去了什麼地方,見到了什麼人,是誰把他拋屍在河邊的,這些問題都是必須一一落實的。
陸炎既然無意於介入張國敬和唐玉山的權力之爭裡面,就不想深究下去,他目前需要做到的隻是自保的問題,讓張國敬和唐玉山不至於追查到自己的頭上。
陸炎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他必須學會慎重,往小裡說這是關係到他日後升遷的基礎,往大裡說這還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一個不小心,這輩子就會在正處一級上停止了下來,或者是像任建軍一樣賠上小命也說不準,陸炎不是當時那個意氣用事的毛頭小子了,他可不想自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為了任建軍,那實在不值得。
這也許就是陸炎的一種進步吧,就是林誌傑一直希望看到的陸炎的進步,也就是說,當陸炎學會思考的時候,才是他變得圓滑的開始,這時候的他不像是剛剛踏入社會之後那麼毛手毛腳了,也不想是在穀牧立時間中那個把官場的爭鬥看得如此簡單的愣頭青了。經曆的事情多了,陸炎也在成長,從每一件事情當中汲取有益的東西,讓自己成熟和成長。
這就像是河裡的石頭一樣,剛開始都是帶著棱角的,在河水的沖刷下,不斷跟别的石頭相碰撞,傷害别的石頭的同時,自己也被傷害,隻有圓滑起來,才能不被變成沙子,沉積在河底。-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