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話可說了。”吳玉芳很是警覺,她在這個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控告婁斌的證據。既然他已經承認了跟自己的不正當關係,還有什麼說的呢?說什麼都隻能對他們更加不利。
跟陸炎雖然話說得很少,雙方卻都比較真誠,沒有廢話和套話,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正好藉著這個時機,她跟著站起來說道:“那我就告辭了。”
“回去之後安心工作和生活,一切都會過去的,天,塌不下來。”陸炎的聲音不高,卻十分有力量。
“謝謝你,陸主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替老婁謝謝你了。”吳玉芳彎腰深深地朝著陸炎鞠了一躬。
“嗯,别客氣了,我覺得婁副市長在這件事上有誠心悔過的態度,這就很好。”陸炎趕緊伸手扶起了吳玉芳,這樣子被人看到就有點不好了。
吳玉芳剛走,宋穎紅一閃身就走進來,彷彿她剛才就在門外面一樣。一進門就快人快語地說道:“陸主任,那個吳玉芳長得真漂亮,是個男人見了估計都心動不已,難怪婁斌能跟她有一腿了。”
“你怎麼那麼俗氣啊?”陸炎的心裡很不高興。
跟在後面進來的巴達瑪岔開了話題說道:“那個常百震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聽說他跟吳玉芳已經分居一年多了,還在糾纏不休,簡直沒有一點男子漢的風度。”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啊?你是聽誰說的?”陸炎詫異地說道。
“邱跑說得啊,他不是跟常百震正面接觸過嗎?”巴達瑪說道,神色還有點驚訝,不可思議陸炎居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這樣的細節,邱跑卻沒有記錄下來,沒有反映在婁斌的調查報告上面。陸炎不知道邱跑的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也許是漏掉了,也許是沒有看重這件事。
就是吳玉芳跟丈夫分居了,對於吳玉芳跟婁斌的不正當關係也沒啥影響,最起碼不是離婚,離婚了才會受到法律的保護,隻要沒有離婚就是有夫之婦。
不過具體怎麼樣的情況,陸炎暫時還打算追究,過一段時間之後,再搞清楚為什麼吧。
下午的時候,趙玉山終於給陸炎打來電話,說道:“邵書記剛剛回來,他請你過去。”
“好的。”陸炎在電話裡答應了下來。
“邵書記會在辦公室等著你。”趙玉山緊接著又補充說道。
“好的,那我現在就往市委那邊趕,我半個小時才能到市委。”陸炎邊出門邊對趙玉山說道。
“嗯,慢點走。”今天下午書記沒有什麼安排,估計下午找他肯定很順利。
陸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後來總算是沒說出來,和趙玉山在電話裡嘮了兩句就急急匆匆地掛斷電話,要去鐵河市了。
一路無話,到了市委大院,陸炎剛剛從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就跑過來,嘴裡說道:“您就是陸主任吧?我是邵書記的秘書,我叫崔鳴昕。”
“你好,我是陸炎。崔秘書,我們走吧。”初次見面,陸炎也沒什麼廢話跟這位秘書說的。
邵秀峰果然就是陸炎在救援現場看到的那位很有氣質的中年人,他看到陸炎來了,從椅子裡站起來,老遠就伸手跟陸炎握了握,說道:“哦,你就是陸主任吧?年輕有為啊,還熱心救援傷者,這件事我會跟王海波書記反映的。”
“那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當時,邵書記不是也在現場親臨第一線指揮嗎?”既然邵秀峰已經把話題引到了這裡,陸炎也開始吹捧起他來了。
“哈哈……我還注意到你呢。嗯不說這些了。”邵秀峰把話題拉到婁斌的案子上,說道:“婁斌的案子如何了?”
陸炎很是撓頭,按照規定調查的情況是不能隨意通知地方的,但是眼前的邵秀峰是市委書記,在鐵河說一不二的人物,好像把情況給他說一下也合情合理。
於是陸炎說道:“他已經承認了跟吳玉芳有不正當的關係,此外,他的態度很好,我們工作組的人找到他,第一時間他就承認了這件事,作為一名領導乾部來說他還是有承擔責任的決心和魄力的。”
陸炎的話說的是事實,卻有極力為婁斌開脫的嫌疑,一個已經犯了錯誤的領導乾部,談得上決心和魄力嗎?這屬於用詞不當,這個“不當”帶著陸炎的主觀臆斷的色彩。
邵秀峰皺著眉頭,說道:“婁斌是一個好乾部,即使有了錯誤,也是事出有因的。”他是市委書記,說出來的話比陸炎有份量多了,這也代表了鐵河市委對婁斌的評價和肯定。
陸炎順坡下驢地說道:“其實婁市長的案子可大可小,我們也整出來了一些有用的東西,現在我把這個案子移交給鐵河市紀委來處理,怎麼樣?”
邵秀峰看了看陸炎,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表情有點冷,說道:“還是算了吧,讓省紀委來處理吧,我們不插手了,移來移去的很麻煩。”
案件的移交不能用“麻煩”兩個字來表達,隻能看需要不需要。如果是需要移交處理的,麻煩算是什麼?就是一個藉口罷了。想到婁斌被雙規之後,鐵河市沒有人出面給他講情,陸炎的心裡馬上明白了,婁斌這個人在鐵河市樹敵太多,可能很多人盼望著他倒黴。趁著婁斌倒黴的時候,扣屎盆子的事情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一旦扣上幾個屎盆子,婁斌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的人了,沒有言論的自由。
陸炎沉思著說道:“有人說婁斌是一個好官,他稱得上清廉兩個字,不知道是否屬實?我對他不瞭解,但是我想邵書記應該比我知道的多吧。”
朱厚照眼睛裡的冰冷略略減輕一些,這個時候,一個“好官“的評價是婁斌最需要的,也能為將來的處理爭取籌碼,說道:“你們可以去他的家裡看看啊,查一查,用事實說話,看看他算不算一個清廉的好官。”
陸炎說道:“這個要到他家裡去看,還需要檢察院的搜查令,我們沒有獲得搜查令,不好登門查訪。”這又是一個藉口,陸炎不向檢察院申請搜查令,人家能巴巴地把對婁斌的搜查令送上門嗎?這是完全不可能的。自從婁斌被雙規之後,陸炎就一直沒有采取更強力的措施,這也是一種對婁斌的保護,屬於不作為的一種拖拉。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邵秀峰和陸炎都心照不宣了。他們都有意為婁斌開脫,不過倆個人誰也沒有把話明說出來,這樣的敏感話題不能明說的,彼此心領神會就成了。邵秀峰的臉色完全緩和下來,說道:“好吧,我同意婁斌的案子仍舊由你們省紀委的同誌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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