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辭琛掀了掀眼皮,俊美無儔的臉上陰鷙滿布,眼底似有一道凜然的殺氣稍縱即逝。
辛靈被他盯得呼吸一凝,
認識喻辭琛幾個月,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副神情。
可她完全不知是自己哪兒得罪了這尊大神。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就因為說了一句讓他送自己回家嗎?
辛靈自然沒有膽量再去問個清楚,甚至不敢再開口和她說話。
從馬場出來,羅澤邀請雲薔共進晚餐,雲薔拒絕了,他又提出送雲薔回家,還搶在雲薔前面搬出韓英蘭當說辭。
雲薔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他的好意,隻得答應。
車子直接開進了小區,雲薔從車上走下來和他道别,“不好意思羅先生,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
羅澤十分豁然地擺手,“如果雲小姐真覺得不好意思,就請我上去喝杯茶吧,一下午了,我可一口水都沒喝。”
因為喻辭琛的咄咄逼人,他在馬場撿了一下午的馬糞。
别人不知,雲薔卻是知道的。
事情因她而起,她難免覺得抱歉。
可他一個人獨居慣了,心裡總是對陌生人藏著警惕,哪怕羅澤和她相處中表現十分紳士,也不足以讓她放下戒備。
正想著如何拒絕時,兩道相互交錯的喇叭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是老式小區,路窄,一輛車停在那兒,别的車就過不去了。
羅澤探頭瞥了眼自己車後的兩輛汽車,夜色遮蓋下,他眼底浮現一層濃濃的厭惡。
待回頭看向雲薔時,又換上了那副斯文模樣,“看來今天時機不對,那隻好下次了。”
下次?
雲薔秀眉微蹙。
她明明在醫院的時候就把話說得明白,何來下次?
還沒來得及解釋,那刺耳的喇叭聲再次響起。
比剛才還要急促,甚至有等不及的,直接降下車窗喊話。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盤兒,羅澤也不敢輕易犯起眾怒,隻得驅車離開。
雲薔幫著指揮了下交通才折返回樓棟。
電梯口放著維修的牌子。
雲薔見怪不怪,輕車熟路地進了步梯通道。
老小區就這點兒不好,電梯三天兩頭的出毛病,物業倒是每次都修,不過總要拖個一兩天。
幸而她住三樓,不算高。
推開樓道門,一股濃鬱刺鼻的煙味兒撲面而來。
雲薔下意識捂住鼻腔,卻還是被嗆得咳彎了腰。
手腕被人攥住,她噙著驚恐抬頭,還沒看清那人的臉,後背就狠狠撞在了牆上。
雖然冬天穿得厚,也經不得這樣折騰。
雲薔痛撥出聲,抬眼跌進一雙慍氣濃重的狐狸眼。
是喻辭琛。
可他不是和辛靈在一起嗎?
在馬場的時候,自己親眼看到兩人並肩牽馬去了馬廄。
怎麼現在又在她家門口?
他什麼時候來的?
在這兒站了多久?
煙味兒也是他抽過留下的嗎?
不,喻辭琛是從來不抽菸的。
不止煙,他以前連酒也不喝。
還是從部隊退役回來之後才碰了酒,雲薔一直想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才會如此,但她很清楚,問了也是白問。
腦子裡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往外冒,雲薔卻沒心情追本溯源,她被抵在牆上動彈不得,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開門。”
抽了太多的煙,喻辭琛聲音含著顆粒般的沙啞。
他貼在雲薔耳邊,整個人都緊壓著她,像罩了一層煙霧。
雲薔喘不過氣來,屏息低吼道:“你先鬆開我!”
“想讓我在這裡辦了你?”
喻辭琛捏著雲薔下巴,唇瓣似有若無地和她刮蹭著,漸漸地,眼尾泛起了嫣紅。
是他情動的表現。
雲薔心口猛地一顫。
這層不止住了她一個人,走廊有動靜,鄰居難免出來檢視。
加上電梯出了毛病,三樓以上的住戶隻要想回家,這裡就是必經之路。
隨時都會有人看見。
“開門。”
是重複,也是催促。
喻辭琛是在提醒她,他耐心有限。
雲薔也怒了,仰著頭和他對抗,“你不放開我怎麼開門!”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