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璟對世子被刺,顯得極其不在意。
大姐卻急了,怒視著杜璟,“不是你親弟弟,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杜璟委屈巴巴,“你都不搞清楚我要表達什麼就凶我,什麼叫不是我親弟弟,别說我沒兄弟,就是我有兄弟,小子在我心裡也是最親的。”
“那你說,你要表達什麼意思?”李瑜得理不饒人。
“我……”杜璟欲言又止,“不可言說,隻能意會。”
“你就會瞎扯淡。”
杜璟看向後面的沈儀,“這麼說吧,遇刺途中,那位絕對沒出過手,小子的安危一定不會有問題,你要相信父親。”
李瑜也瞅了一眼,“喲,你一個讀書人,什麼時候鑽研起武功來了。”
“我……”
杜璟無助得像個孩子。
李貞卻聽出了個大概,打斷道,“姐夫慧眼識人嘛。”
李瑜似乎也回過味來,明白杜璟不明說,是因為擔心隔牆有耳。
於是拉起李貞走進大門,“不扯這個書呆子了,餓了吧,姐今早上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榛子酥,就等你來。”
“嗯,早就想吃大姐做的點心了,可惜一别就是幾年不見,可饞死我了。”
“往後姐天天給你做。”
“我勸你小子還是少吃點,待會有大餐等著你。”一旁的杜璟接話。
大姐出嫁得早,杜璟比李貞大十歲,又在王府住過很長時間,杜璟是眾多親戚裡,唯一一個不把他當世子的。
李貞自然知道杜璟說的大餐是什麼,必然是皇帝的皇門宴。
“有什麼好吃的,皇宮裡的玉食珍饈不如家裡的粗茶淡飯。”
李貞依舊是暢所欲言,毫無拘束。
杜璟趕忙摟住李貞的肩膀,“這是京都,小子你得謹言慎行,落人把柄可不是好事。”
“唉。”李貞歎了一聲。
雖然他大可以仗著父親的威名為所欲為,但那成不了大事,想要扛起靖北軍的大旗,就必須讓這群人又敬又畏,甚至還得讓他們認可靖北軍的忠心,所以,君臣之别還是得在乎一下。
杜璟繼續道,“對了,按理你小子應該先進宮的,怎麼先回家裡了?”
“這不得回來洗個澡換身衣服嗎,過了宣州之後,全是荒山野嶺,我都半個月沒洗澡了,要是陛下被我的體香熏到,還不得賜我個大不敬的罪名啊。”
“哈哈,你小子這張嘴啊。”
幾人走進正屋。
李瑜道:“你這一走,咱們四姐妹全成了異鄉異客,偌大個王府就剩爹一個人了。”
“沒事兒,反正老爹就愛養養花弄弄鳥,再說了,這不還有李觀在嗎,有他父親有的是事情乾,閒著無聊就錘他一頓唄。”
李瑜笑了笑,“你呀,雖然說李觀的生母是長公主,但也是我們兄弟,你還是盼他點好呀。”
“哼,我倒是盼他好呢,可他盼我早死呢。”
“呸呸呸,晦氣,什麼死了活了的。”
……
幾人東拉西扯,聊了會家常,李貞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
剛更完衣,屋外有下人跑來稟報,說是宮裡派了轎子過來接世子赴宴。
幾人走出院子,呂洪正候在門外。
“殿下,杜侍郎,郡主,陛下吩咐老奴來接諸位赴宴。”
“還有我的事啊。”李瑜笑道。
這是一個以男為尊的世界,像這樣宴請朝堂重臣的皇家宴會,一般來說即便是皇室女子也沒機會入席。
故而李瑜才這麼打趣了一句,當然,李瑜很清楚,如此破例完全是因為“我的王爺父親”,一個手握六十萬精兵的王爺父親。
呂洪自然也明白,但他還得替皇帝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一些。
那張老臉含著裝模作樣的笑意,“郡主這是哪裡話,所謂長姐如母,王爺遠在北境,往後殿下在今大小事哪樣不得您做主,這接風宴怎麼能少得了您呢。”
“多謝公公抬舉。”
李瑜微微一笑,登上禦輦。
……
大概兩刻鐘,禦輦過了九仙門,繞著太液池,最後停在青霄殿前。
殿內已經由數位大臣立在廊下等待著,有文有武,皆是正三品。
李貞走進大殿,東瞅西看,最後總結了一下,“也就金子用得多一些,木料實不如王府。”
眾大臣根據杜璟和李瑜,自然猜出了三人中的少年便是今晚的主角,世子殿下。
門下侍中,戶部尚書,率先邁出搭訕第一步。
此後陸陸續續有人上前交談,東拉西扯一通,大多帶些奉承之意。
也有人不屑於此,比如兵部尚書,紫薇衛指揮使等,則表現出一副孤高神情。
像是在說,不就一個異姓王嗎,遲早被削藩。
大理寺卿和吏部尚書則在交頭接耳,似乎在討論著一個案件。
“唉,最近倒黴事是真多,皇城禁地,怎麼能出那麼檔子事呢。”
“那案件還沒了結呢?”
“怎麼了結,禦史被刺,還是在禁地之內,且是隨便抓個人就能交差的。”
“今晚之後你就不用頭疼了。”
“為何?”
“我聽宮裡的人說,這案件要易手了,或許就在今晚。”
“誰會接手這燙手山芋啊。”
吏部尚書汪烜抬頭看了看李貞,隨即又搖了搖頭,“這就得看聖命會選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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