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皎眼睛赤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又幾乎要淒涼憤怒地笑出聲。
“我爹死了,在你眼中竟是晦氣?”
蘇皎皎猛地拔出頭上的簪子,往顧雲京心口刺去。
顧雲京沒有躲,胸前瞬間泅出一片嫣紅。
他微微蹙了蹙眉,聲音依舊淡漠。
“蘇皎皎,你早該知道的,其實,是蘇淮山自己不想活了。”
蘇皎皎手中一鬆。
清脆的一聲響,簪子墜落在地,上面的花碎成幾半。
她當然知道,她早在父親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便知道。
隻是她不願相信。
至少前世爹爹去世時,在府中,有她在身邊。
可這一次,因為她的自以為是,爹爹不得善終,客死異鄉。
她一口鮮血噴薄而出,落在顧雲京月色衣衫上,似點點紅梅。
蘇皎皎做了一個夢。
就在蘇府的琵琶樹下,父親衝著她笑。
“皎皎,你娘走後,爹逐漸失去了做官的本心,做錯了很多事。”
“所以無論怎樣的結局,都是爹的罪孽,爹該受著。”
“現在爹要去找你娘了,皎皎,要好好活下去啊,不要恨!”
說完這句話,父親的身影一點點消散。
蘇皎皎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眼珠麻木地動了動,這才想起來,她已經嫁到了顧府,這是她的新房。
抬眸望去,之前的紅綢已經被拆下。
蘇皎皎坐起身來,隻覺頭痛欲裂,渾身無力。
一個小丫鬟看見她起身,驚喜道:“側夫人您醒啦?奴婢是將軍派來伺候您的,您可以喚奴婢海棠。”
蘇皎皎頓了頓,問:“海棠,我昏睡了多久?”
話說出口,她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刀劃過一樣刺痛,聲音也喑啞難聽。
“您已經昏睡了兩日。”
蘇皎皎神情木然,沒再說話。
海棠小心翼翼試探:“那奴婢伺候您梳洗?”
蘇皎皎聞言,面無表情起身坐在銅鏡前,任海棠給她梳髮髻。
“顧雲京呢?”這是她今日開口說的第二句話。
“回側夫人,將軍一大早便上朝去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
梳完頭髮,海棠欲言又止。
蘇皎皎看她一眼,輕輕歎了口氣:“海棠,有什麼話便直說。”
海棠本來聽聞前丞相千金十分不好伺候,見她除了臉色冰冷一些,無論說話還是舉動,都並無任何為難人之處,於是大著膽子開口。
“側夫人,依規矩,新婚第二日您需要去向夫人奉茶請安,可您昨日昏迷不醒,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耽擱了。”1
“聽說,聽說新夫人昨日已經不高興了。”
蘇皎皎一愣,腦海中浮現出宋盈月那副柔弱溫婉的樣子。
見她不說話,海棠急忙道:“奴婢這就去與夫人說您著了風寒,病得臥床不起!”
蘇皎皎攔住她:“無妨,我去。”
她如今,不過一個妾而已。
正堂之上,雍容華貴的女子端坐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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