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剛打開一個匣子，突然間，門口傳來一道令她心顫的聲音。

“皎皎，你在找什麼？”

蘇皎皎抬頭看向門口，顧雲京不知何時出現。

“想到你明天就要離開，我還是捨不得。”蘇皎皎竭力掩飾。

“來到府中發現你還沒回來，忽地想起之前落了根簪子便來尋一下。”

“是嗎？”顧雲京的語氣帶著笑意，但眼神幽邃。

蘇皎皎看不透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她剛要回答，卻見顧雲京嘴角勾了勾，淡淡地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賬本。

“我還以為你要找的，是丞相大人的罪證。”

蘇皎皎心中一驚，覺得一股寒意躥上背脊，指甲瞬時掐進掌心。

她喉嚨動了動，卻乾澀得說不出一句話。

隻能看著顧雲京一步步走近。

蘇皎皎閉了閉眼眸，撲通一聲，膝蓋重重磕下去。

她沒有回答，而是顫著聲道：“我會勸我爹告老還鄉，捐出所有家財，求帝師大人，放過我爹。”

“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顧雲京輕輕歎息一聲，“你果然都知道了。”

見他承認，蘇皎皎眼淚不自覺落下。

“顧雲京，看在我爹這些年儘心儘力對你的份上，求你放他一條生路吧！”

顧雲京抬起指尖抹去她的眼淚：“來不及了，這隻是拓本，真正的賬本已經交到陛下手裡。”

他動作好似從前那般溫柔，聲音卻從未有過的冷冽。

“我若放過他，那誰來放過那些百姓。”

蘇皎皎猛地抬眸看去：“我爹或許有做錯的地方，但他絕沒有傷害過百姓，他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在城外施粥，他還捐建善堂……”

顧雲京倏然打斷：“與他貪汙的錢財相比，他做這些不過九牛一毛。”

“蘇皎皎，你可知，你繡鞋上隨便一顆東珠，便能讓一戶普通人家衣食無憂過上一輩子。”

蘇皎皎喉頭哽住，作為享受了這一切的受益者，她無法辯駁。

可顧雲京卻還未說完：“當然，這不是他最大的罪名，他竟妄想操控朝綱，買官賣官，將滿堂天子門生變成蘇氏門生。”

蘇皎皎聞言，無力地跪坐在地，半晌，她想起什麼似的，驟然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外跑去。

這次，顧雲京沒有攔她。

隻是看著他的背影，衝角落裡的暗影道：“去告知陛下，提前動手吧！”

蘇皎皎回到丞相府，拉住一個下人便問：“爹爹在哪？”

“大人在書房。”

蘇皎皎衝到書房，蘇丞相正坐在其中。

看見她，頓時露出慈愛笑容：“皎皎，這是怎麼了？如此著急忙慌的。”

蘇皎皎瞬間紅了眼。

孃親早逝後，無論外人說得如何難聽，爹爹都一直沒有再娶，將她如珠如寶地護著長大。

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的女兒，值得這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這次，她不要顧雲京了，她隻想要爹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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