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儀看著妹妹清麗的面容上泛著幾分狠意,當即皺起了眉,“你何時戾氣這麼大了?動不動就死啊死的,這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說的話嗎?!”
“大哥,你是沒看到,那小依兒小小的身子滿身的傷,瘦得隻剩下骨頭了!你說,得多惡毒的人才能對一個孩子下那樣的毒手啊!那樣的人可不死有餘辜嗎?”張之禮也覺得阿姐說得對,當即為張之柔解釋起來。
“就是!那孩子,一陣風都能吹散!我從未見過如此淒慘的孩子!都不知道她怎麼活下來的!!”
張之柔一想起小依兒的慘狀便忍不住地想哭。她想不通,這老天怎麼這麼殘忍?讓一個小孩子,承受這樣的苦難!
張之儀覺得他們說得有些誇張了。可看阿柔眼睛通紅還有些腫,好像哭了不止一兩次了,不像是假事。
“阿禮,你忘了,不能吃魚!”
“哦,對對對,光想著小依兒了,都沒看清筷子夾的什麼。”
就在張之儀沉思時,張之柔急切的聲音響起,他疑惑地看過去,“為何阻止阿禮吃魚?”他最喜歡吃魚了。
“禾姐姐說了,阿禮日後都不能吃魚了!還說,阿禮的吃食以後要讓親信過手!”張之柔將阿禮面前的魚盤移到了自己面前,“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但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旁邊的張之禮也連連點頭附和,“嗯嗯,我也這麼覺得!”
張之儀意外得不行,平常這姐弟倆可難訓得很,如今怎麼這麼聽從那個女人的話?!!
“明日,我隨你們去看看。”張之儀說完便離桌了。
將軍府外,沈三見到秦易安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這大雪差點將他凍成冰棍了!
“頭兒,怎麼說?”
秦易安見沈三冷得渾身打顫,掃了掃他身上的雪:“回去再說。”
……
東郊。
天色還未亮,舒禾便起來給小依兒施針熬藥了,萬籟靜謐,隔壁卻傳來陣陣響動。
原來,這邊的廚房與隔壁的廚房,是相連的。
“快快快,乾糧準備好沒有?公子要動身了!”
一個老伯的聲音從牆後傳來,帶著幾分急切。
廚娘們迴應,“好了好了……”
張伯將廚娘們打包好的拎往前堂,正好聽見南起的聲音。
“主子,外面的雪還在下,地上積了厚厚的雪,馬車走不掉了……”
“表哥,索性北邊也沒什麼事,不如等過幾天雪化了再動身吧?”女子身著青色長裙,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狐毛大氅,柔美又精緻的臉龐透著一絲淡淡的喜悅。她走到那俊美的男人身旁,眼光露著幾分期盼。
百裡墨卿坐在輪椅上,面對女人的靠近,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南起見狀立即走過去將他的輪椅推開了些,又對女子道:“希芸姑娘,您知道的,主子不喜歡别人靠得太近。”
自打那件事之後,百裡墨卿便很厭惡女人近身了。若不是她是表小姐,隻怕她早就被趕出去了。
南宮希芸眉間露出一絲狠厲,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她控製著聲音,儘量想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溫和些,“南起,即便我行為有誤,你也不能這樣對我說話吧?”
她到底是鎮國軍大帥南宮鎮的女兒,怎麼由得一個下人隨意嗬斥?
南起默默地撇了個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聽百裡墨卿那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若是總是行為失誤,那便回衡山吧!”
南宮希芸臉色一白,臉上浮現一抹難堪。他竟為了一個下人,對她說如此嚴重的話!
她看著他,滿臉都是不敢相信,“表哥,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那我應該怎樣對你?”百裡墨卿看她,很不滿她的這種“軟威脅”。若不是看在舅舅南宮鎮的面子上,他是一刻也不希望自己的眼前出現任何女人的。
“墨卿表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南宮希芸無法接受他的態度,明明小時候他們也玩得很好的,她總愛跟在他身後,他也從不會對她冷麪相對的。為什麼如今都變了?
百裡墨卿淡漠地移開視線,他現在最討厭看見女人哭哭啼啼的臉。“你也知道那是從前!”
“表哥,你是不是怕我會介意你的雙腿?”南宮希芸目光微閃,她以為他是在自卑,連忙解釋道:“表哥,你相信我,我不介意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在意的!你别自卑,别趕我走好不好?”
南起聽著這話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兒,這女人可真是夠自戀的!他家主子是什麼身份?用得著對她自卑?
“南起,等雪停後再動身。”
南起聽了這話如何還不知道主子的意思?他立即點頭,隨即將他推進了主屋中。
見南宮希芸還要跟來,他道:“南宮小姐,主子的話,你應該聽得很清楚了吧?”
南宮希芸咬著牙,臉上閃過一抹怨憤,又有一抹癡盼。
兩邊的屋子再次陷入安靜,此時大雪紛飛,兩座大院外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雪之下露出幾個人頭,目光凶狠又火熱,臉上紛紛露著急切之意。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