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安安十歲。
也就是說,杜政明在安安七歲那年婚內出軌,江舟不知情。
不知情也無所謂,婚都離了,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江舟懶得計較。
這些年,江舟含辛茹苦撫養安安,杜政明偶爾也會來看望,大家一直相安無事。
這會兒,杜政明帶著喬桑跑來跟她算計,還誣衊她害死了安安,明擺著找事兒。
“沒證據别亂說話!還有,那兩份保險不是壽險,保險公司不會賠償自殺身故,你們想多了。”
江舟轉頭逼視喬桑,“除非你們能證明安安不是自殺,是他殺。”
喬桑翻了個白眼兒,“别睜著眼說瞎話,當我們好糊弄!早年的險種關於自殺條款都一樣,簽約超過兩年被保險人自殺,保險公司給付保險金。”
是這樣?
十六年前買的保險有什麼條款,江舟早忘了。
她隻知道現在除了壽險外,其他險種不會保自殺身故。
“賠不賠你把合同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看你就是嫌安安礙事,故意把她害死了,然後想獨吞保險金,我告訴你,你休想!”
杜政明憤恨的臉五官猙獰。
這張臉無比陌生。
陌生到江舟懶得搭理。
可能她從來沒有瞭解真正的杜政明,一直沒把他往壞處想。
現在的杜政明真的面目可憎。
對付不相乾又討厭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
再說她和楚城還要監控群聊,沒時間跟他們胡攪蠻纏。
江舟回頭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楚城,掏出鑰匙打開門,把他的行李搬進去。
“你們這是要同居?你要不要臉啊?”
杜政明被無視很沒臉,火冒三丈攔在門口。
“你再婚快十年了,還管前妻跟誰同居?你沒事兒吧?”
楚城忍無可忍,一把推開杜政明。
杜政明被楚城推得趔趄,要不是喬桑及時攙扶,差點兒撞牆上。
他穩住身體想發飆,楚城人高馬大他沒敢,氣得乾瞪眼。
“你今天不把保險合同給我們,這事兒沒完!”
喬桑不依不饒。
“姐,你把保險合同找出來,如果投保人寫他的名字,把合同給他們了事。”
楚城溫和地對江舟說。
平時叫師父,這時叫姐,楚城挺會氣人。
江舟找來合同,一份合同投保人寫著“江舟”,一份寫著“杜政明”。
楚城直接把寫著“杜政明”那份丟過去,“拿著滾吧,再敢欺負我姐,我饒不了你。”
杜政明惡狠狠瞪了楚城一眼,接過合同遞給喬桑。
喬桑如釋重負,眉開眼笑。
江舟看著喬桑,腦海裡輾過一個猜測,不由心驚,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杜政明嘴不留德,“江舟,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都奔四了還找小鮮肉,小心人財兩空。”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江舟把兩人關在門外。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嗬。
壓下翻湧的負面情緒,江舟打開燈,指著安安的臥室對楚城說:“讓你見笑了,電腦在那屋。”
楚城沒應聲,靜靜地看著她。
“怎麼了?”
江舟疑惑。
“想抱抱你。”楚城張開雙臂,“在我這裡,你不用偽裝堅強。”
江舟低頭轉身,“我沒那麼脆弱。”
手腕被楚城握住,她旋身落入他堅實的懷抱。
他緊緊環抱她,沒有其他動作。
江舟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隱忍的淚水決堤而出……
楚城心疼得要命,暗暗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江舟平複好情緒,輕輕推開楚城,有些窘迫,“謝謝你。我沒事了。”
“好。”
楚城一直規規矩矩抱著她,沒敢有任何動作,鬆開手時,就覺得懷裡空蕩蕩的挺失落。
“就兩個房間,你挑哪間都行。”
江舟抹去臉上的殘淚,轉身把楚城的行李箱拉進客廳。
“如果你不介意,我住南屋。今晚我看著群訊息,你早點兒休息。”
楚城跟過來,徑直把兩個行李箱拉進安安的臥室。
“行,那我先睡,你也别熬太晚,明早給你熬海湯小米粥。”
江舟昨晚後半夜就沒睡著,有些頭重腳輕,就沒有推辭。
“真好。去吧,晚安。”
楚城回眸一笑。
江舟剛被杜政明寒涼的身心,此時倍感溫暖。
她點點頭,聲音暗啞得說不出話。
楚城走進屋裡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進入聊天群……
江舟站在客廳裡愣了一會兒。
有楚城在,空蕩的房子不再淒涼。
這麼多年,即使之前在婚姻裡,她也像衝鋒的戰士,每天都在戰場上廝殺。
這會兒竟然感到安穩,懸浮的心落在了實處。
她想,有這麼個好徒弟,真好。
她舒了口氣,轉身去衛生間洗漱,順手把手機放在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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