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漠然地回覆，“忘了告訴你，那神火太霸道了，抽離時需以毀去神格為代價，所以現在，你是個凡人了。幸運的是保住了一條性命，不用感謝我哦。”

他不願相信，一遍又一遍調動丹田，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素來驕傲的火德星君，終究也成了他最厭惡的柔弱之人。

我將他拎去凡間。

還特意挑了一個連年災荒之地。

把他扔下去之前，他還悲傷地問我：“雲蛛，你是故意的，對嗎？”

我笑而不語。

自然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當著諸神的面暴走。

又故意在抽離神火時毀掉他的神格。

我太瞭解他了，知道怎樣才能徹底摧毀他。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眸光灰敗，再無一絲光彩。

“也罷，是我自作自受。”

我懶得聽他的自白，直接扔進流民堆裡。

流民看見這麼一個白嫩嫩的小夥子從天而降，瞬間湧上去，將他淹沒。

在臟兮兮的人頭下，淒厲的叫聲傳來。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希望他活得久一點，這樣才不負我過往種種。

這趟來人間，我還順便去參加了個喜宴。

新娘溫婉大方，新郎英俊瀟灑，當真才子佳人，般配至極。

見我孤身一人，新娘雖不認識我，也特意為我添了碗筷。

我捧著手心的粥，竟覺眼眶一熱。

她用手帕為我拭淚。

“哎喲，姑娘，這是怎麼了。”

“沒事，隻是想到我一個親人。”

她歎了聲氣，寬慰道：“你那位親人定也不忍看你傷心。”

我強撐出一個笑容，說：“你說得對，往後，我還要更堅強些。”

她這才溫柔頷首，轉身去招待其他賓客。

我喝了一口粥，再抬眼，豬八戒已坐在了我身旁，眷戀的目光緊緊盯著那道倩影。

“這就是你母親的轉世？”

“嗯。”

這些年，母親每轉世一次，我都會尋出空閒去看她。

看著她每一世都得到幸福，我便安心。

隻可惜，屬於雲蛛的那個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豬八戒，按捺不住想上前。

我拉住他袖子。

“爹，她有自己的生活，我們莫要打擾她。”

無論有過多少苦衷，他給母親帶來的那些傷害都是真的。

我可以稱他一聲爹，卻沒法替母親原諒他。

這世上的孽緣，既錯過了，那便讓其隨風而去吧。

唯來者可追。

他僵住身子，良久，拾起她落下的那條手帕，揣入懷中。

新郎攬著新孃的腰，笑容甜蜜，滿堂喝彩。

我們輕聲道了句祝福，起身，離開此處。

外面，正有幾許桃花飄落。

孫悟空抱著金箍棒倚在樹下，朝我們招手。

“來來來，快點啊，我們該去找沙師弟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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