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寒將時傾意的反應儘收眼底。他面色陰沉,語氣低沉,“你在發什麼愣。”
時傾意知裴亦寒是生氣了,快步走到他身後,“殿下。”
骨節分明的大掌猛地捏上小巧的下巴,裴亦寒冷笑一聲,“别想些不該想的。”
說罷,他將衣袖重重一摔,走出正殿。
時傾意美眸含淚。她抬手揉了揉被捏紅的下巴,跟上裴亦寒的腳步。
飛雪飄搖,似絮,又似仙子撒下的瓊花。時傾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打了個寒顫。她自幼體弱,定遠侯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將她養得好了些。
“冷?”裴亦寒偏頭問道。
“還好。”時傾意回道。
裴亦寒負手而立,“嬌氣。”
時傾意眼尾泛紅,雙手緊緊攥住身上的襦裙。又不是她想冷的,怎麼變成了自己嬌氣。
“作為孤的貼身宮女,最沒用的就是嬌氣。”裴亦寒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别拿侯府小姐的架子。這裡可不是侯府,而是東宮。”
東宮又如何,又不是她想入東宮。時傾意終是不敢說出來。
鐘公公送來了傘,時傾意將傘撐開。
“說吧,不是要和孤做交換。”裴亦寒道。
裴亦寒人高馬大,走得也格外快些。時傾意緊隨其後,不得不加快腳步,以細碎的小跑勉強跟上他那不疾不徐的步伐。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喘,“昨夜我聽魏嬤嬤說先皇後身邊的宮女彩蝶。”
“彩蝶?”裴亦寒聽時傾意的輕喘有些心煩意亂,他猛地停下腳步。
時傾意沒料到裴亦寒會突然停下,整個人撞到裴亦寒的後背上。淡淡的檀香瞬間包裹了她,讓她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啊!”時傾意低呼一聲,捂住被撞紅的鼻尖。
“真是浮躁。”裴亦寒陡然開口。
“我哪裡浮躁了。”時傾意微微蹙眉,忍不住辯解了一句。可辯解後她就後悔了,現在自己這個處境,又何必跟裴亦寒爭呢。他能讓自己做東宮的宮女已經是仁慈了,若是真是要折磨她,她恐怕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裴亦寒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魏嬤嬤說她曾對先皇後身邊的彩蝶做過什麼。”時傾意努力回憶著昨晚魏嬤嬤說過的話。
裴亦寒的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今夜不用去了。”
"那以後呢?"時傾意期期艾艾地看向裴亦寒。
“看你表現。”
時傾意並不知道裴亦寒要去哪,隻緊緊地跟著。她將傘向裴亦寒的方向傾斜,所以身上落了許多雪。
“傘給你,你回去吧。”裴亦寒傾身走出傘的範圍。
回到正殿後,時傾意發現影一已經不在殿內了,在殿外值守的人也換成了她不認識的生面孔。
她本想關心下影一的傷勢,看來隻能另尋機會了。
裴亦寒直至用膳的時間才回來,時傾意接過他脫下的披風,伸手掃落披風上的殘雪。鐘公公也將膳食擺好,替裴亦寒拉開椅子。
東宮的膳食自然是極好的,哪怕是時傾意站在遠處,也能聞到美食的香味兒。
“行了,都下去吧,不用在這裡守著。”裴亦寒看了眼正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時傾意,“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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