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青鳶不應聲,芳碧繼續笑著勸道:“我知道你介意什麼,可這事你得換個角度想。”
“天下男子皆好美色,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張管事的兒子心思若孩童,哪懂這些,日後還不是任由你拿捏!”
顧青鳶抬起眼,柔柔道:“這婚事當真如芳碧姐姐說得那般好?”
芳碧見她上套,笑得更是彎不見眼,“那是自然!”
“那芳碧姐姐怎不嫁過去呢?”
“我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傻……”芳碧下意識脫口而出。
她將後面的話嚥下去,語氣變得有些不耐起來,“我還要伺候世子妃,自然不能嫁人。”
顧青鳶笑得乖巧,“我也還要伺候二夫人,再說我年紀還小尚未及笄,這麼好的婚事還是留給姐姐們吧。”
芳碧見顧青鳶不為所動,耐心也徹底耗儘了,冷冷道:“我勸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世子妃為你說親那是給你臉面,這等福氣旁人求都求不來。”
顧青鳶依舊笑吟吟的,說氣話來像一團輕飄飄的棉花,“青鳶福薄,這福氣還是留給芳碧姐姐吧。”
芳碧碰了一鼻子灰,氣得拂袖而去。
顧青鳶收起嘴角的弧度,眸光清冷。
她們都想踩著别人往上爬,但她可不會坐以待斃。
次日,顧青鳶請求出府。
楊氏直接允了。
這些日子她看得出顧青鳶是個聰明本分的孩子,再加上她以前在顧府時鮮少露面,官家女眷沒多少人識得她,也不怕惹出是非來。
長街之上人流不息,周圍的喧囂熱鬨切實讓她感受到了生機與活力。
她甚至有種就這麼一走了之的衝動,獨自遊曆山川再無需勾心鬥角仰人鼻息。
可自由的前提是活著,而她現在隻是脆弱的莬絲花,還隻能依附他人而活。。
顧青鳶暗自在心底發誓,終有一日她會變強,會得到真正的自由。
顧青鳶跑了幾家鋪子買了些東西,又去酒樓買了點蜜餞,準備回去分給幾個交好的小丫鬟。
她剛出酒樓,便見小二狠狠踹開在門口討食的一隻小黑狗,“不長眼的畜生,滾開!”
小黑狗骨瘦如柴,被踹得嗚咽直叫,縮在牆角裡像一團被人丟棄的抹布。
顧青鳶緩步走過去,伸出手溫柔的逗弄著它。
小黑狗嗅了嗅顧青鳶的手,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她的指尖,便立刻跑到顧青鳶懷中。
它將頭埋在顧青鳶臂彎中,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抽噎不停。
顧青鳶買了一個肉包,又將它抱到了一處巷子裡,看著狼吞虎嚥的小黑狗,顧青鳶心中一片柔軟,“小笨蛋,下次不要去酒樓討食了,去了也隻會被人打。”
“你要去找那些穿著綾羅綢緞的公子小姐,他們有錢,給你買幾個肉包也不心疼。若碰到心地善良的,也許還會抱你回府,那樣你就有吃不完的肉包了。”
小黑狗聽不懂這些,隻顧低頭吃肉。
顧青鳶摸摸它的頭抬身欲走。
小黑狗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顧青鳶歎了口氣,無奈的攤手道:“你沒有家,我也沒有家,我養不了你的。去給自己尋個好主人吧,記得一定要找個面善的。”
小黑狗明白了對方不想帶它走,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耷拉著小耳朵,低低的嗚咽啜泣著。
忽然,它小耳朵一動,警覺的站了起來。
一眉目如畫笑容恣意的少年走進巷子,忍俊不禁的道:“見過教書育人的,還沒見過教狗的。真不知那小丫鬟是怎麼想的,居然一本正經的教狗選主人,真是笑死我了。”
祁安說完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小黑狗,“二哥,這小狗也忒醜了,你真的要養嗎?你若喜歡狗,我可以給你弄個通體雪白的京巴,比這好看多了!”
容錦沒理會他,面無表情蹲在小黑狗面前,朝它伸出了手。
小黑狗抬頭看了容錦一眼,非但沒有朝他跑過去,反是嚇得絨毛豎起,夾著尾巴就要跑。
容錦眼疾手快將它撈進懷裡,受驚過度的小黑狗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容錦隻略一蹙眉,並未鬆開手,而是輕輕摸著小黑狗的頭試圖安撫著它。
祁安嘖嘖搖頭,“你身上的煞氣真是太重了,小貓小狗見了你都避之唯恐不及。”
靖安王府裡的動物幾乎都是容錦撿回來的,有缺條腿的老狗、有瞎一隻眼睛的狸花貓,就是沒有奇珍異獸。
容錦明明十分喜愛小動物,可它們見到容錦不是跑便是叫。
祁安看著容錦,忽然賤兮兮的勾唇笑起來,“二哥,幸好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否則怕是就連姑孃家都不敢喜歡你了。”
容錦側眸睨了他一眼,語氣冷冷,“你若想娶親,我這便去與你父親說。”
“别别!二哥我錯了,你可饒了我吧!”祁安頓時苦了臉,他大好年華還沒玩夠呢,豈會娶個母老虎回去束手束腳。
容錦擰眉望著仍在撕咬自己衣袖的小黑狗,墨色的眸中泛起一絲疑惑。
方才明明她一蹲下,它就顛顛的跑了過去,怎麼到了自己這裡便全然不靈了?
到底差在哪了?
顧青鳶並不知小黑狗已經找到了長期飯票,她剛回到後院便有小丫鬟來找她。
“青鳶姐姐,外院有個叫翠紅的找你。”
顧青鳶以為翠紅出了什麼事,忙抬身去了,結果翠紅卻是一臉複雜的與她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就是你姐病了,一直嚷著要見你。”
顧寶瑜病了?
顧青鳶眉頭一挑,那她當然要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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