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不要這麼斤斤計較,薑秘書隻是住了一晚,我們把床單換掉就行。”
彷彿是為了證明他的說法行之有效。
黎彥封走進臥室,親自動手扯下那張雪白的床單,扔進了臟衣簍。
肩膀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我的心卻漸漸冷了下去。
床單可以換,那床單上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換?
我沒了耐心再留在這裡,轉身去了客房。
剛躺下沒多久,黎彥封就走了進來。
“舟舟,你是不是還在吃醋?”他在床側躺下,抱住我輕哄。
“你别想那麼多,這些年哥哥心裡隻有你,你是知道的。”
他溫聲說著,嘴唇貼著我的耳朵,一路往下親吻。
溫存的情話落在我耳中,卻像是用鈍刀割著我的心。
我看著黎彥封頭頂那又減少了幾分的愛意值,心頭苦澀更甚。
我將他推開,側身背對著他:“我剛出院,有點累,想休息了。”
我現在腦子一片淩亂,根本不想和他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黎彥封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你好好睡,哥哥在這裡陪你。”
聽著他滿是關切的話語,我在心底歎了口氣。
我和黎彥封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因為長輩的一場黃昏戀,我們變成了繼兄妹。
同住一個屋簷下,愛情的萌芽肆意滋生。
我媽百般阻撓,一怒之下將我送出國留學。
但一萬公裡的距離,也攔不住我和黎彥封要在一起的決心。
異地戀五年,他會每天跟我道早安晚安,漂洋過海來看我。
到現在,我們終於得到長輩的認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明明這麼愛我的一個人,怎麼就變了呢?
恍恍惚惚中,窗外電閃雷鳴,下起了傾盆暴雨。
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劃過,隨即是悶響的雷聲。
我嚇得一顫,連忙捂住耳朵。
幼年時父親在一個雷雨夜去世,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創傷。
每次打雷下雨,我都會很害怕。
黎彥封像從前一樣抱住我,溫聲輕哄。
“舟舟不怕,哥哥在。”
我在他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一道急促的鈴聲響起。
黎彥封接通電話,聽筒內傳來薑落隱約的哭聲。
我不知道薑落說了什麼,但男人原本抱著我的手驟然離開。
他從床上起身,神色間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落落别怕,我馬上來!”
黎彥封掛了電話,回頭看了我一眼。
“舟舟,我有急事要處理,先出去一趟!”說完,他匆匆離開。
枕邊變得冰冷,像我逐漸沉入水底的心。
我蜷縮著身體躲進被子,可雷聲像是無孔不入。
剛才的那一通電話,亦如雷聲在我耳邊炸開。
黎彥封當著我的面,稱薑落為薑秘書。
剛才卻是直接親昵地叫落落。
他們兩人,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回想之前,我和黎彥封一起做慈善,資助貧困學生。
薑落便是其中唯一的女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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