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渾身一僵,彷彿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魏員外那日的死樣再次浮現在腦海,她本來快淡忘了。
魏澤見她桃花一樣的臉兒,瞬間血色儘退,變得煞白,雙眼無神,身子發顫,望著虛空中的某處。
魏澤立馬起身走到她身後,擺開衣袖,一手環過她的腰身,將她拉向自己,女人柔韌纖細的腰在他懷裡找到依撐,緩緩軟下來,魏澤一手屈指,頂向她背部的穴位,緩緩用力。
兩人離得近了,他甚至能看到她側臉上溫柔細小的茸毛,手間的力道緊了緊。
男人身上好聞的青木香和著淡淡的皂香,夾雜著草木原始的微苦氣息,拂過禾草鼻尖,她寒涼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回暖,一股涓涓暖流從某一處擴向她的四肢百骸。
禾草在一股股舒緩的暖流中回過神絲,身後溫實的依托撤去了,但後背的某處仍殘留有堅硬的餘溫。
他回坐到她的對面,替自己斟了一盞新茶,垂著眼,漫不經心地說:“姨娘若是無事,請回吧!”
先前她還認為他好說話,完全不是!
這男人就像一頭匍匐的獸,或人或物皆是他爪下的獵物,他放任你在他爪下撲騰,完全不在意的慵懶姿態,可當你不知死活,讓他的雙眼看你時,便是利齒封喉的時刻。
禾草走後,思巧餘光發現,主子盯著那杯剛斟滿的新茶出神,不知在想什麼,指腹輕輕摩挲著杯身。
“讓周瑞來一趟。”魏澤吩咐道。
“是。”思巧應道。
不一會兒,周瑞急忙忙趕來,先是磕了兩個頭,才起身。
“禾姨娘那邊該有的都要有,我今兒見她衣服夠頭不夠腳的,不像個樣子,院子裡人口不算多,不要事事讓我提點。”
思巧和周瑞俱是一驚,主子居然為了一個姨孃親自囑咐,她何德何能!
難道是因為老爺在時,父子不和,老爺逝去後,大爺心中內疚,所以把禾姨娘看得重,想要彌補遺憾?這樣一想就能解釋通了。
最開始,周瑞見禾草先是被贖了出去,後來不知怎麼又回來,其他幾個姨娘全都遣送出去,心想,這個留下的定不受家主待見,
於是給她安排了個狹窄的偏房,生活一應用品也沒來得及跟上。而且大爺在曲源縣隻是暫住,總要回京都的,這個名義上的姨娘必定是留下,守著老屋,如此一來,他便沒怎麼上心。
“是老奴疏忽,這就去安排。”
“你先去她那裡,看看她還有什麼交代的。”
“是。”
周瑞應下,正要離去,又被魏澤叫住:“多給她置辦幾身衣服還有頭飾,雖是我父親的妾室,她年紀還小,沒有不愛美的。衣服首飾就按隔壁雲姐兒和晴姐兒的份例來。”
魏宛雲和魏宛晴是二房正正經經的官家小姐,二老爺現任瓊州長史,居然給一個姨娘這樣高的份例。
周瑞應聲退去,看來要重新審視這位禾姨娘了,不光周瑞,連同思巧也是一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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