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顧上用早膳,便先去見了那五十多位姑娘。
東宮寬闊的空地上,姑娘們端端正正站成五排。
一眼望去,首排有個穿著華貴的姑娘最是顯眼,也眼熟。
李玄澤皺起眉。
“秦靜姝,你什麼時候也養貓了?”
他明明記得,秦靜姝是怕貓的。
這種小事,李玄澤原不會記那麼清楚,可那一回秦靜姝被貓嚇到,母後為了她,活活打死了那個偷偷喂貓的宮女。
這件事傳得闔宮皆知,他聽得毛骨悚然。
母後一向和藹仁厚,卻在事關秦靜姝的時候,多暴戾的事也做得出了。
李玄澤忍不住多嘴去同母後理論。
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怎麼就能嚇著秦靜姝?這不矯情,大驚小怪嗎?縱著人這樣胡來,亂造殺戮,豈非壞了皇後賢名?
可母後半點聽不進,還指責他不孝,管教起母後了。
以至於李玄澤好幾個月都不想見母後。
這樣的事,他自然印象深刻。
可當初容不下一隻小奶貓的人,如今卻說自己養貓了。
秦靜姝頭戴累絲雙鸞流蘇步搖,身著古紋雙蝶千水裙。
微風吹拂,步搖輕晃,裙襬如流水靈動,美不勝收。
“早就養啦,”秦靜姝莞爾道,“我的貓就叫呆呆哦。”
李玄澤懶得同她多說,目光掠過她,將她身旁的姑娘一個個看過去。
好傢夥,首排竟然有好幾個熟面孔,都是高官權臣之女,就連丞相的女兒孟鳶也來湊數。
搞得他都迷糊了。
怎麼養一隻叫呆呆的貓是這樣普遍的事?
原先怎麼就沒發現?
他耐著性子一排排的看過去,直到看完最後一個。
怎麼會沒有?
他似是不可置信,又從頭到尾重看一遍。
眼見著太子殿下臉色越來越沉。
山竹心眼吊起來,小心翼翼的說:“可能還沒把長安翻遍,今日繼續找,好好找,一定能找到的。”
李玄澤“嗯”了聲。
“五品以上官員的女兒就不必帶來給我看了,我要找的人,門第並不高。”
秦靜姝插嘴問:“太子殿下,你到底要找什麼人啊?”
李玄澤沒回答她,面無表情的擺擺手,示意這些人都退下去。
秦靜姝卻沒走,仍在那黏著他。
甚至他去用早膳,她還在身邊嘰嘰喳喳。
“太子殿下,五日後安淮縣有個百花宴,殿下會去嗎?”
李玄澤想也沒想,便道:“不去。”
秦靜姝說:“太子殿下,皇後孃娘想您去呢。”
又搬母後!又搬!
李玄澤真想把手裡的玉勺扔了,大聲質問她。
我母後想我去那種花枝招展的百花宴做什麼,我是爺們!我去看花?怕不是為了讓我陪你吧!
我堂堂儲君閒的慌,陪你看花!
但李玄澤不會對女人說太重的話。
“哦,那讓她想著吧,我不去。”
秦靜姝撇了撇嘴。
“皇後孃娘掛念著太子殿下,立太子妃的事也要與殿下商議……”
“出去。”
李玄澤的語氣變冷。
母後掛不掛念他,立誰為太子妃,關她什麼事兒?
秦靜姝不情不願的起了身,嘴卻不停。
“太子殿下莫名昏厥一事,皇後孃娘很是擔心,憂慮過甚都病了,這幾日……”
李玄澤眉頭一擰,銳利的目光看向她。
“你知道得挺多。”
儲君患病這樣的變故,向來是瞞著朝野內外的,免得有人藉機惹是生非。
太醫署的人自然不敢多嘴。
秦靜姝把玩著手中帕子,嬌嬌道:“皇後孃娘把我當自己人,與我無話不說,我也守口如瓶。”
李玄澤白眼翻得飛起。
這人嘴最是沒個把門,母後當真寵溺她無度,到了這般不知輕重的地步。
用完早膳,李玄澤便去了趟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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