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玥綰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又消弭不見,她臉上的笑容比剛剛甚至還燦爛了一些,“確實是我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夫君走了之後,我也深刻的反省過,為了彌補這三年來我一直操持著將軍府的所有事情,我伺候公婆公公,維護人際關係,我所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彌補當初的過錯。周小姐不信的話,可以去打聽打聽現在京城的名門望族,誰說的我都要豎起大拇指。”
這句話明明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宣示主權。
周如柳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嘲弄的眼神不加掩飾。
“不過是個工具人,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好名聲又有何用?抓不住男人的心,無非就是在蹉跎的日子裡消耗自己,這隻能證明你是個弱者,如果我是你,如果那男人不愛我,我根本不會卑微的委曲求全,你也不是殘廢,年齡比我還小上幾歲,為何不出去看看廣闊天地,整日想著兒女情長,女人活成你這樣還真是可悲。”
聽了這話,薑玥綰立刻紅了眼眶,聲音有些哽咽,“但是自古以來,女子都以夫為天,我既然是將軍夫人,就要對將軍府負責,我一個弱女子,如果離開了將軍府,别人會戳我的脊梁骨,我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周如柳的表情更是不屑,“你在說什麼胡話,人都是為自己而活,說到底你就是捨不得將軍府的榮耀和風光。”
這番話彷彿戳到了薑玥綰的痛處,她掩面輕啼,“好姐姐,求求你幫我勸勸將軍,讓他不要與我合離,我實在是放不下他,我也願意他納你為妾,即便是平妻,我也甘願。”
“你這個瘋子。”周如柳好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我這一輩子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你這不是存心在噁心我。”
說完,她便怒氣沖沖的離開,薑玥綰抹去眼角那一滴淚水,直接走回了小院,回到院子裡,她立刻吩咐小翠關上大門。
“哥哥那邊來信了嗎?”
小竹走了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這是奴婢剛剛從驛站取回來的。”
薑玥綰接過信,拆開蠟封看了裡面的內容之後,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
“果然是好訊息,哥哥那邊已經安定下來了。”
說這話,小翠和小竹也露出了笑臉。
這三年來,薑玥綰在將軍府過的諸多不順心,其中的酸楚也隻有這兩個丫鬟能夠體會。
薑玥綰大婚那天,薑家被誣衊犯下大罪,打入天牢,這樣的變故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薑玥綰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已經是入洞房之後,她不相信父親會犯這樣的錯誤。
在她眼裡,父親是征西大將軍,受萬民愛戴,每日過著節衣縮食的日子,怎麼可能貪汙受賄?
那天她實在難掩怒氣直接衝進了喜宴,要求傅修幫忙去聖上面前作證,傅修陷入沉默,在場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鄙夷和指責。
她這才確信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當時傅修真心求娶,也並沒有放任,不管她幾次進宮,為薑家求情聖上看在薑家也是三朝老臣,戰功赫赫,便把男丁的死刑改為充軍,女眷則全部都莫為官妓,流放邊陲。
當時薑玥綰很感激傅修為她做的一切,傅修也表示,即便以後她沒有孃家撐腰,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她信了這鬼話,甘願待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替她守著一片天,可是傅修帶兵出征之後,她才意識到父親這一次被人冤枉可不是那麼簡單,這一切原本就是他們算計的一場陰謀。
傅修願意求情,也不過是出於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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