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滿面紅暈,眸光似水,瀲灩得都要溢位來。
鶴宥深的心絃被撩撥了一下。
“唐琬。”
他低下頭,鼻尖蹭起唐琬頭頂的髮絲,嗅聞發間清雅的洗髮水味道。
“你有一雙非常美的眼睛。”
唐琬被他擠得幾乎坐到餐桌上,垂落在身側的手摳著兩邊桌沿。
他的讚美並沒有讓她心生浮動,反倒感覺是種病態的囈語,令人生寒。
鶴宥深的恍惚隻是一瞬,眼神倏爾犀利,“但是我也要警告你,想成為鶴家人,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别給自己找麻煩。”
先打一巴掌,再給顆糖,然後又威脅,當她是個傻白甜,PUA嗎?
唐琬面不作聲,乖巧地點點頭。
興致被打斷,鶴宥深也沒了剛才想吻她的衝動。
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散散體熱,“我回來是接你去老宅的。”
“老宅?”
唐琬知道那是整個鶴家的中心,鶴天宸的宅邸。
“老爺子今早出院了,晚上有家宴。”
*
鶴宅。
一套堪比清廷王府的三進院落式朱門豪宅。
自從三個月前鶴天宸因心臟問題住院後,一家人已經很久沒像今日聚得如此整齊過了。
唐琬還是第一次見到鶴家老爺本人。
老人在傭人的攙扶下落坐主位,兩排站著的眾人才敢陸續坐下。
他因長期臥床,身子骨看著有些孱弱,但精神頭不錯。
不提的話誰都看不出,這是個前兩天才從半昏迷狀態中甦醒的人。
鶴天宸坐穩後,第一眼就是投向家裡唯一的新面孔。
一對灰白長眉下,深凹的眼中投射出炯炯目光,“你就是我家的長孫媳?”
在眾人聚焦下,唐琬倒也不怯場。
大大方方地站起來對鶴天宸鞠了一躬,嘴甜道:“是的爺爺,我就是唐琬。”
“是哪一個唐家呀?”
一聽這是要問門第,坐對面的魏娜,表情亮了。
趕在唐琬開口前插嘴,“爸,不是您想的那個三代為官的唐家。”
“是大哥生前的合作夥伴,暴發戶唐時安的女兒。”
魏娜是鶴家老二,鶴泊遠的妻子,鶴宥深的二伯母。
自從長子鶴浩霖多年前病逝後,家中的大權幾乎都被老二,鶴泊遠一手掌控。
鶴宥深雖是鶴氏總經理,但實權卻處處被二伯壓製。
兩家人的明爭暗鬥從來沒停過。
何慧一聽魏娜這麼陰陽怪氣的,立馬反彈,“二弟妹還真不會說人話啊。”
“明明是我家宥深懂事,一心隻想著為老爺子沖喜,才屈尊放棄門第觀念匆忙訂婚,這種節骨眼上,到底是老爺子重要,還是門當戶對重要?高低你分不清楚嗎?”
“你罵誰不講人話呢?我隻是單純瞧不起他們唐家,可沒扯到為老爺子沖喜不重要,你少混為一談!”
“老爺子這麼快出院,全家最不高興的怕就是你們家吧?”
“何慧,你别血口噴人!”
……
家宴上看似是兩個女人的爭鬥,其實背地裡就是男人間的爭權奪勢。
鶴宥深和鶴泊遠兩人坐在一邊穩如泰山,都在靜觀老爺子會站隊哪邊。
餐桌上隻有四子一家最為坦蕩。
老四鶴承澤經營著鶴氏旗下的旁支產業,對家主位置亦無野心。
也不願參和到兄弟侄子間的鬥爭中,在鶴家的存在感極低。
“行了行了。”
鶴老爺被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吵鬨弄得不勝其煩。
正要發話之際——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伴隨著一道慵懶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謔,家裡好熱鬨呀,恭喜老爺子出院!”
上一秒餐桌上還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一秒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紛紛朝門口望去。
隻見一個頎長的身影,挾著屋外的夜色,不疾不徐地走來。
筆挺的西褲裹著遒勁的長腿,輕鬆跨過門檻。
厲淵嘴裡叼著煙,性感又張狂的臉上掛著笑意,壓迫感十足地站到眾人面前。
“外公,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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