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知在藥物的作用下,慢慢陷入昏迷。
醫務室外面依舊沸騰。
安危眼底冒著憤怒的火焰,狠狠揪著秦易的衣領,咬牙切齒,“奉命行事?是奉哪位將軍的命令?”
——
雲遙知再次醒來時,身子骨微微發疼發脹,身上的白色被褥柔軟輕盈。
目之所及,緊貼天花板的大燈很亮,映著船窗外一片漆黑。
“你醒了?”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輕盈溫軟,從側邊傳來。
雲遙知身軀微微一僵,側頭看去。
是尤序。
他一身黑色武裝服,清冷威嚴,坐在床沿邊。
雲遙知惶惶不安地坐起來。
男人伸手欲要去扶她,“你身上有傷,躺著别動。”
雲遙知像驚弓之鳥,躲開男人的觸碰,往邊上靠,警惕地望著面前這位熟悉的陌生人。
“還疼嗎?”尤序眸光黯然,緩緩收回手,語氣溫柔似水。
雲遙知覺得很是可笑。
這男人身上有股正義凜然的氣質,卻是這般冷血陰暗。
為了殺她,不惜給她扣上奸細的罪名,命人把她折磨得半死,如今卻要惺惺作態,兩面三刀。
想必是想聽她如何不費一兵一卒攻下暮雲島的計劃罷了。
雲遙知潤潤嗓子,緊張道:“將軍,如果我幫你攻下暮雲島,你能饒我不死嗎?”
尤序俊臉一沉,深邃的黑眸夾著疑惑不解的光芒,“為什麼你幾次三番都覺得我會殺你?”
雲遙知被氣得鎖骨的傷口有些裂痛。
若不想殺她,難道之前的駕車追殺,如今的酷刑,都隻是跟她鬨著玩嗎?
尤序見她沒說話,細聲細語解釋,“你上島被捉的事,我也是剛知道。”
好一句剛知道。
查明她身份,還敢對她用刑,除了他這位萬人之上的大將軍授權,還有誰敢動大將軍的表妹?
敢做不敢當的男人,真令人髮指。
雲遙知深知人微言輕,沒心情跟他假惺惺,直接進入主題,“將軍,暮雲島易守難攻,但可以從內部擊破,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輕易攻上島嶼。”
尤序疑惑,“你在說什麼?”
雲遙知深呼吸,隱忍著,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為了活命先不與這種卑鄙無恥之人計較,繼續說道:“將軍可以派兩個人跟我一起偷偷潛進暮雲島,進到暮雲山莊,不管是偷盜,還是威脅,必須拿到兩萬多奴隸的賣身合約。以此獎勵那些奴隸去圍剿正規軍,捉住一個正規軍就能贖回自己的賣身契,奴隸們肯定會赴湯蹈火。”
尤序聽得入神,臉色變得嚴肅。
雲遙知頓了數秒,緊張說,“將軍,島上有兩萬多奴隸,正規軍對他們沒有設防心,奴隸也能輕易分辨出島民和正規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尤序嘴角上揚,眼底星河盪漾,感慨輕喃,“遙知,你確實聰慧過人。”
“可行嗎?”雲遙知問。
“可行。”尤序站起來,“你好好養傷,這事十分危險,你不能參加。”
雲遙知急忙掀開被子,雙眸水汪汪地仰望著他,“將軍,讓我上島好嗎?求求你了。”
尤序凝望雲遙知的眼眸,微微一怔,喉結上下滾動,好片刻才啞聲輕問,“戰爭封鎖區危險重重,你為什麼一直想回暮雲山莊?”
雲遙知不敢跟他說,畢竟她要去偷大姑房間的證據檔案。
頃刻,尤序緩緩勾住她的後腦勺,彎腰壓低頭,傾向她,磁性的嗓音很是低沉,“暮雲島有你想見的人,還是有你想要的東西?”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蛋,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她身子發僵,紋絲不動。
“說。”尤序冷冷地噴出一個字。
語氣雖輕盈,卻殺氣騰騰。
雲遙知被嚇得哆嗦,脫口而出,“有想見的人。”
男人深眸驟沉,一抹不易察覺的傷感掠過,隨即冷下臉,鬆了手,後退一步,“他幾年前就把集團總部遷到南格洲了,他人就在南格洲。”
雲遙知一臉懵。
尤序到底在說誰?
語畢,尤序轉身離開房間。
雲遙知捂著疼痛的肩膀,小跑追在尤序後面,“將軍,求求你,讓我回暮雲山莊好嗎?我可以幫忙偷出奴隸的賣身合約。”
尤序充耳不聞,走出醫務室,門被瞬間關上。
軍醫走來,擋住雲遙知的去路,“四小姐,請回病房好好休息。”
雲遙知冷靜下來,憤然轉身。
角落的病床上,被包紮得像木乃伊的男人,一直在痛苦呻吟。
雲遙知瞥一眼木乃伊,眼神對視上的一瞬,覺得這道凶狠的目光很熟悉。
雲遙知向來不愛多管閒事,她沒多逗留,直徑回房養傷。
軍醫走到木乃伊身邊,輕聲安慰,“秦副官,你雖然斷了幾條肋骨,幾根手骨,和幾根腿骨,還被抽了幾十倒刺鞭,但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你應該感謝將軍的不殺之恩,下次長點心,别再為中將那種人賣命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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