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邢嵐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粉色的小摺疊手機:
“你不是在什麼物證鑒定中心工作嗎,我懷疑你嫂子精神病又加重了,你能不能幫忙看看她手機裡都有什麼東西?”
男人的手有些抖。
“咳咳!”
輕咳兩聲,邢邵在邢嵐對面坐下,把玩著淩宜美的手機,他沉了口氣:
“二哥,你和嫂子之間有什麼誤會說開不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呢?”
“你嫂子她……”
邢嵐將眼鏡摘下來擦了擦,手在忍不住顫抖:
“她一直在吃這個藥,有的事情我也想和她好好說,但是……”
說著,邢嵐從雨衣下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藥盒,邢邵接過手之後才看清楚上面寫著什麼——
草酸艾司西酞普蘭片。
但,更讓邢邵在意的,是邢嵐伸手時,從黑色雨衣下露出的白色襯衫上沾染到的血跡。
幽深的眉眼斂了斂內心的波動,他起身晃動了一下手機:
“外賣到了,現在外賣不讓上樓,我去樓下去一下,哥你等等我。”
邢邵一邊往出走一邊回想著剛才和邢嵐說的每一句話,確定沒有什麼紕漏之後,緩緩關上門,然後立刻跑到樓梯間,正準備要報警,他收到了物證鑒定中心主任許安樂的電話,也就是所謂的“老闆”。
“……”
他大爺的,正是性命攸關的時候,這個傢夥怎麼這麼會挑時間打電話!
邢邵立刻掛斷,“110”剛要撥出去,主任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操!”
低聲咒罵了一句,疏散樓梯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立刻接起來想要應付兩句掛了,但邢邵連一個“喂”都沒有說出口,主任就著急地叫他回來上班:
“邢邵,快來鑒定中心,剛才刑偵隊送來了一個緊急樣品需要鑒定,死者叫方野,目前發現了她的一隻手和一張照片,開源情報部已經開始調查照片拍攝的地點了,你快來一趟。”
方……野……
邢邵的手都抖了一下,忙不迭問道:
“許安樂,刑偵隊的老陳在嗎?在的話把電話給他!”
“怎麼了?”
“快!”
淩宜美的話像是漩渦一樣在邢邵的腦海中卷出了一片深海,邢邵給老陳說了自己的家庭地址之後讓他儘快趕過來:
“有人懷疑我哥邢嵐是殺害方野的凶手,事情有些複雜,你們先過來。”
放下電話,邢邵靠在牆上開始咬食指的指節,臉上還是波瀾不驚,但那雙眸子帶著陰鬱。
看了一眼表,淩晨一點三十四。
已經出來八分鐘了,淩宜美還在房間裡。
隨手,從樓道裡將鄰居放著的羽毛球拍當做防身武器,邢邵驗證指紋後先等門彈出來,半天聽不到門內的動靜之後,緩緩全部打開。
客廳裡,除了打開的窗戶將白色的紗窗像是女人的裙襬一樣撩起來,什麼都沒有。
嚥了口唾沫,邢邵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喊了聲:
“二哥?”
“啪!”
突然,一隻手放在了邢邵的肩膀上。
眼珠一轉,他握著羽毛球拍的手緊了緊,沒有貿然出聲。
“小邢,怎麼回事?”
但身後的人一張口,邢邵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老陳,我嫂子懷疑我哥是殺害方野的凶手,具體事情比較複雜,現在兩個人都在我家裡,我建議先控製住。”
老陳會意地點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房間。
邢邵謹慎地打量著房間中的佈置,眼睛先望向淩宜美藏身的臥室——
門還是關著的。
但衣服已經掉在了地上!
立刻給了老陳一個眼神,邢邵走在前面,站在臥室的門邊,緩緩轉動門把手。
可伴隨著門被推開,幽暗的房間外閃過一道閃電,瞬間一片白。
他們看到的,隻是窗戶大開,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兒?”
安靜。
死一樣的安靜。
邢邵的呼吸一滯,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淅淅瀝瀝的水漬,旋即奔到窗戶邊向下張望。
兩具黑乎乎的屍體交疊在一起,擺成了一個“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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