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淩捋著上唇濃密的鬍鬚,翻著白眼:“大玉?破玉佩再大也不要哈……”
“對對對,這玉佩價值兩百兩。”
徐豐年立即摘下腰間的玉佩。
“破衣服也不要哈……”
“對對,小弟這件錦袍是新做的,花了一百多兩……”
徐豐年乾脆麻利的脫下外袍。
“既然徐兄如此有誠意,那我就吃點虧,就當交個朋友了。”
易淩一臉肉疼的拿出一卷絹冊,戀戀不捨的看了又看,最後一咬牙一跺腳,
直接塞進徐豐年的中衣裡面,順手幫他掖了掖。
再三鄭重叮囑:“貼身藏好,千萬别叫人看見,否則按照大周刑法,以褻瀆女帝的罪名,你我可都是死路一條!”
“小弟曉得,多謝兄台大仁大義。”
徐豐年歡喜的心花怒放,向易淩一揖到地。
抬起頭時,易淩已然走遠。
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當即瞅瞅四下無人,做賊似的從自己懷裡拿出那捲絹冊,小心翼翼的打開……
《大周刑法》!
“我艸!黑心賊你休跑!賠我銀子……”
……
恢弘壯觀的清平王府後花園,院外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枝繁葉茂,甚為僻靜。
綠樹掩映下,易淩悄無聲息的貼牆行走,來到假山下面停住。
把懷中的一堆碎銀和銀票都取出來,仔細的數了數,
滿意的點點頭:“一上午賺了一千一百六十三兩,今天下午可以休息了。”
隨後把牆上的一塊做好標記的青磚輕輕拔出來,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牆洞。
輕喚兩聲:“九兒,九兒,”
一個小小的青布包裹,從裡面遞了出來。
易淩接過來,打開包裹,裡面有一條半濕的毛巾,一件華麗的白色錦袍。
用毛巾使勁擦擦臉,把滿臉的蠟黃和鬍鬚儘皆擦掉,露出一副白淨英俊的臉,
把身上的粗布短衫脫下來,仔細的疊一下,把銀票、玉佩、徐豐年錦衣,還有另外幾樣全都包在一起,塞回牆洞裡,自己隻留下一百多兩的散碎銀子。
再把青磚複原,看起來牆面上毫無破綻。
最後,易淩把華貴的白色錦袍套在身上,瞬間變成了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走回寬闊的大街,邁著八爺步晃晃悠悠的轉回到清平王府正門。
大門巍峨聳立,高達數丈,門樓飛簷翹角,雕梁畫棟,大門兩側,兩個石獅威武雄壯,怒目圓睜,門上掛著厚重的銅釘,每一顆都打磨得光亮如鏡,熠熠生輝。
易淩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白髮蒼蒼的老管家李安,一身腱子肉的護院隊長劉彪,正坐在門下台階上,微眯著雙眼倚著大門,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易淩袍袖一拂,玉樹臨風的輕咳一聲。
“世子殿下,您回來了。”
兩人急忙站起來,一起恭恭敬敬的施禮迎接。
“嗯,今天沒什麼事吧?沒事我回去休息了。”
易淩微一點頭,抬腿就要進門。
“哎哎殿下等一下,”
李安為難的搓搓手,讓易淩看清楚他滿臉的褶皺,
低聲說道:“府裡下人們上個月的工錢已經拖了三天了,世子殿下你看……”
“該發多少?”
“三十二兩。”
“不是叫你精簡人數嗎?”
“已經精簡三次了,這麼大的宅子,剩這十幾個人都快管不過來了。”
“再減!”
易淩有些肉疼的數出三十二兩,交給李安。
“還有這個月的飯錢,五十兩……”
“不是再三強調,要省吃儉用嗎?”
“再怎麼省,咱們這些人饅頭青菜總得有啊。”
易淩不情願的拿出五十兩。
唉!
這都過得什麼日子啊?
除了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成了王府世子,著實高興了幾秒鐘之外,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欲哭無淚了,堂堂清平王府,竟然被一個“窮”字拿捏的死死的。
殘存的記憶顯示,清平王易天行因為忤逆大周皇帝,三年前被剝奪了一切俸祿和田產,一年前憂憤而死,
雖然王位沒被剝奪,但本該繼位的世子也沒得到冊封,一直被冷處理,世子也隻能不斷的變賣家產艱難度日。
一個月前,大周皇帝駕崩,臨死之際下了一道密旨,用毒酒賜死了世子。
接著,女帝登基,易淩穿越而來,下令之人已死,誰也無從追究,表面上一切平穩,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世子殿下,還有一件事,”
李安老臉上的褶皺更深了,顫巍巍的說道:“明日康平侯的公子大婚,這隨禮……”
“一百兩吧。”
“别家最少都三千兩……”
“明天我生病了!病的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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