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昭月和淩王妃的對話，分明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淩王卻還是把沈昭月當成淩王妃……

沈昭月心想，淩王這病症，真不輕，腦子甚至是完全糊塗的。

同時，沈昭月心裡也很亂很害怕，淩王妃雖然人好，但是親眼看見淩王對她摟摟抱抱，心裡會怎麼想？

抱完了，齊銘拉著沈昭月就往外走。

沈昭月整個人被拽得東倒西歪，慌亂地回頭向林鈺投去求救的眼神。

林鈺柳眉蹙起，眼裡裝著擔憂，追上兩步道：“沈大夫莫怕，你在淩風院萬事順著王爺，莫惹他發病，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林珠站在林鈺身側，也看向沈昭月，眼裡卻是含著惡意的冷笑。

沈昭月害怕林珠，躲開她的視線，隻對淩王妃道：“王妃娘娘宅心仁厚，民女感激不儘！”

齊銘和沈昭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林鈺臉上的柔和憐憫在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冷著臉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林鈺道：“我要她生下王爺的世子，越快越好。”

“姐姐放心，我一天給她喂一顆春藥，什麼世子皇子也生出來了。”林珠笑嘻嘻的，繞著手裡帕子，眼睛射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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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昭月都在試圖掙脫齊銘的手，可是一直到回到淩風院，齊銘都沒有放開她。

沈昭月記著淩王妃的話，打算先繼續扮演淩王妃，萬事順著淩王來，不要惹他發病。

進了屋，齊銘終於放開了她的手，沈昭月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幾步，保持了一個安全點兒的距離。

齊銘看見了，嗤笑一聲，展開雙臂，道：“過來替本王更衣。”

皇帝的眼線膽子還這麼小，你越怕我，我卻越是要你靠近我！

沈昭月心裡想，瘋子果然是瘋子，隻是出了個院門回來也要更衣。手上則聽話地去解齊銘腰上鑲著玉石的腰帶。

可她第一次接觸這樣複雜的腰帶，解了半天也解不開。

最後齊銘終於不耐，伸手一扯，連腰帶和外袍一起都扯壞了，全扔在地上，身上隻剩貼身的裡衣。

雖然這兩日已經見識過好幾次淩王力大無窮摧枯拉朽的畫面，但此刻沈昭月還是又被嚇著了一次。

心道，菩薩保佑，他可千萬别這般撕扯我才好。

齊銘看不清楚沈昭月的神情，隻能問：“鈺兒怎麼不說話？心裡在想什麼？”

心裡想的，不能說，沈昭月現編道：“鈺兒……在想，王爺的身材著實健壯……”

其實她並不敢仔細看淩王的身體，但是既然要讓哄著淩王，不讓淩王發病，說兩句閨房裡的話應當是有用的。

隻是頗有些對不住淩王妃了。

齊銘冷哼一聲：“鈺兒何時也學了這樣的恭維話？本王眼下隻剩一副孱弱病體，若是五年前在戰場上，那才是稱得上……”

稱得上什麼，齊銘沒接著往下說。

因為他眼前忽然浮現了北境戈壁灘的營帳，他的師父虞世南用拳頭捶了捶他的肩膀，儒雅地笑道：“你小子，越發壯得像牛，是塊當將軍的料。”

眼前畫面忽又一變，虞世南渾身浴血地躺在地上，胸口上插著一把北涼軍的大刀。

虞世南嘴裡不停流出鮮血，將手裡半截和田玉玉佩塞進齊銘手裡，低聲說：“我有一個女兒……”

接著，似乎是知道自己剩不了多少氣了，虞世南沒把關於女兒的話說完，而是用最後一口氣道：“别讓……别讓齊鎮當皇帝……”

師父死後的第一場交戰，齊銘在戰場上殺了數不儘的北涼敵軍，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血。

沈昭月一直看著淩王，等著他說“稱得上”後面的話。

想不到卻等來淩王眸光一變，殺意暴漲地盯著她，陰冷道：“本王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淩王發病了！

沈昭月想逃，淩王卻比她先一步退開。

但他是去取掛在牆上的劍。

讓他拿著劍，她哪裡還有命？！

沈昭月毫不猶豫地朝淩王撲了上去，直接把淩王撲倒在地上，兩人頓時衣衫淩亂地翻滾在地上。

“沒有劍，本王就殺不了人了嗎？”

齊銘掐住沈昭月的脖子，將沈昭月拉得極近，他眼眸猩紅，手背上青筋暴起。

北涼敵軍，給他師父償命！

就在齊銘沉浸在殺死敵軍給師父報仇的暢意裡時，一雙蒼白的小手顫抖著摸上了他的後腦勺。

接著扣住一用力。

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鑽心入肺。

血腥的戰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子馨香柔軟的肌膚。

沈昭月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衣襟，齊銘鼻尖抵在她鎖骨下方，下巴隔著薄薄的肚兜點在胸前柔軟的上緣。

齊銘鬆開掐住沈昭月脖子的手，改為圈住她後背，埋在沈昭月懷裡許久，聞夠了香氣，足夠清醒和冷靜，才鬆開沈昭月。

而這時候齊銘才發現，沈昭月已經一動不動了。

齊銘坐在地上，腦子裡不知為何空白了許久，直到院裡冷風驟然颳起，他才想起去探沈昭月的鼻息。

還好……沒死。

齊銘起身，踹開院門，對值守的人道：“把府醫叫來。”

值守的下人領命跑了，齊銘把沈昭月抱到了床上，踱步幾圈，看著床上那團小小的模糊影子，忽而想到什麼。

繼而蹲下身，在沈昭月胸前摸索著，把她衣襟給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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