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河都想一口吐沫吐掌櫃臉上了,什麼價都敢開,真當他是小羊羔,可以隨意宰。
曲星河一把搶過扳指,沉著臉說了句。
“不當了,你不識貨,我去下家看看。”
轉身時小聲嘟囔。“這可是我花一百兩銀子買的。”
掌櫃見曲星河真的要走,又趕忙喊道:
“客官留步,你這物件真不算什麼稀罕玩意兒,整個縣就我這家鋪子會收這玩意兒,你要是去了别家,估摸著一兩銀子都沒有。”
“沒有,那就沒有,我不當了,我帶著玩兒。”
曲星河把扳指戴在拇指上,晃了晃,大步離開,一點也不猶豫,什麼玩意兒,明明就想要,還要貶低東西。
掌櫃一看,人真走了,又追了出去,帶了兩分討好的語氣。
“小兄弟,你來到這兒,也不想空手而歸,我瞧著這玩意兒和我有緣,這樣吧,五兩銀子,已經是天價了,如何?”
曲星河眼珠滴溜溜一轉,就知道這扳指價還得往上走,不能便宜這奸商。
“掌櫃的,五十兩,我就當。”
掌櫃一聽,整張臉都垮了下來,譏笑一聲,便開口嘲諷。
“就你這破爛玩意兒,還敢獅子大張口,你是不是腦子落家裡了,我出五兩是我喜歡,你拿去别的鋪子看看,估計都沒人要。”
曲星河一聽,往地上呸一口,就趕忙跑,一邊跑一邊罵。
“你才是破爛玩意兒,你全家都破爛玩意兒。”
曲星河生怕那噁心掌櫃追上來,一路七拐八拐,跑得飛快,終於到了第二家當鋪。
“掌櫃的,我想當個扳指,你瞧瞧值多少銀子?”
曲星河這一次大膽了許多,隻要比五兩高,他就當。
他剛隻顧著生氣,都忘了這縣裡隻有兩家當鋪,真是失策。
萬一這掌櫃的,比剛那個還貪心,那就完犢子了,扳指隻能砸手裡了。
掌櫃的拿著扳指看了許久,又瞅了兩眼曲星河,將扳指往櫃檯一放。
“你這扳指哪兒來的,該不會偷來的吧,我這鋪子可不收贓物。”
曲星河張了張嘴,心想必須解釋一下,他可不是賊,人生如戲,該演還得演。
他雙眸迅速籠罩起一層水霧,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哽咽,向掌櫃娓娓道來。
“我祖上是大戶,家道中落,好東西都當完了,唯獨剩下這個扳指,我爹孃都死了,剩我一個獨苗,還沒娶妻,這不得已才拿出來當的,你若是不收,那就算了。”
曲星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已給自已的,何必在乎細節。
掌櫃見那泛紅的雙眸,心裡已經信了八成,又拿起那個扳指看了又看,最後一錘定音。
“你這個東西是好東西,可是我們這縣城偏遠,有價無市,我最多隻能出五十兩,給你寫個活當,那日你發達了又回來贖,如何?”
曲星河高興得都快要蹦起來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五十兩銀子,發達了。
他趕忙揚起一張笑臉,真想給掌櫃的磕一個。
“謝謝掌櫃的,掌櫃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你等著,我總有一日會以十倍的價格來贖回去,謝謝掌櫃的。”
掌櫃三兩下將字據寫好,遞給曲星河。
“好,我就等你拿五百兩來贖,來,這裡簽字畫押。”
曲星河接過毛筆,有些尷尬,他就一普通打工仔,哪會寫什麼毛筆字,他按照他的寫法,端端正正地簽上了他的大名,按了手印。
星河兩個字很大,沒有任何筆鋒。
他不敢寫真名,怕惹出麻煩,出門在外,低調,才是生存之本。
掌櫃接過看了一眼,一式兩份,他拿出四個十兩的銀錠子,又拿出幾塊碎銀子放在字據上面遞給曲星河。
“拿好了,將來就靠這字據贖扳指了。”
“嗯,好,謝謝掌櫃。”
曲星河用力地點了點頭,又對著掌櫃深深鞠了一躬,人生路上,每一個出手援助的人,都值得銘記於心,等他認了皇帝老爹,立馬就回來贖。
他將銀錠子貼身放好,回去路上,找了家麪點鋪子,點了兩碗麪。
當面端上來那一刻,曲星河舔了舔嘴唇,顫抖地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小心翼翼地往嘴裡送,這哪裡是面,這是他的命啊!
一口下肚,香味在唇齒間溢開,便狼吞虎嚥起來,三兩下吃完了兩碗麪,仍覺不夠,又叫了一碗。
曲星河出麪館時,已是黃昏,他抬腳往醫館趕,而巷子裡有兩個大漢看著曲星河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悄悄跟了上去。
曲星河敏銳的察覺後頭有人,腳步一頓,身影被夕陽的餘暉拉得很長,他想還沒到晚上,應當不是鬼吧!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