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星彩兒,宛茹與劉睦自幼青梅竹馬,十五歲便嫁予風華正茂、才情出眾的劉睦,婚後一年夫妻恩愛,如魚得水。宛茹對子墨的親近與星彩兒的冷淡,形成鮮明對照。子墨思及此處,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強抑心中的尷尬,堆起記臉的笑意,道:“這些年夫人受苦了,皆因我命運多舛,身陷病魔之厄,耽誤了夫人的錦繡年華。”言畢,他拱手深深致歉。
星彩兒面無表情,冷然迴應:“王爺言重了,彩兒無福消受您的厚意。先皇與家祖父曾立下三年之約,約期將至,望王爺速速離去,莫擾我們歡愉。”子墨聞此一愣,愕然問道:“三年之約?何為三年之約?”話音未落,一道尖銳之音如破空之箭直刺耳膜:“瘋傻子,再過幾日便是三年期限屆記,你與彩兒的婚約立時作廢。你這癡呆廢物,怎配與我兄長相提並論?”子墨心中怒火暗燃,目光如鷹般犀利地轉向發聲之人,厲聲質問:“爾乃何人,竟敢如此無禮乾預王府之事?”
那女子放聲狂笑,笑聲刺耳,四周諸女隨之附和嬉笑。她譏笑道:“你們瞧這廢物,連我都認不出,宛茹還說他清醒了,分明仍是癡傻!”宛茹見狀急忙近前,低語向子墨解釋:“公子,那是濕陽公主。”子墨憶及史冊,這位濕陽公主性情驕縱,後嫁於陰豐,最終慘遭殺身之禍。宛茹提高嗓音,對眾人道:“大王妃、濕陽公主,我家公子瘋疾確已痊癒,故先皇與鄧公所立三年病不愈則解除婚約之約已失效。他雖暫時記憶未複,但神誌清明,言語得L。諸位可親驗之。”言罷,她以懇切的目光注視星彩兒。
星彩兒凝視子墨,隻見他面色白皙如玉,氣度泰然,心中暗忖:若宛茹所言非虛,先皇與祖父定下的婚約斷不可輕率解除;然而,若眼前之人並非祖父與皇太後口中的蓋世奇才,讓自已傾心仰慕,即便嫁他,心中亦必有遺憾。權衡之下,她決定先行試探。主意既定,星彩兒起身襝衽,向子墨行禮,繼而發問:“王爺,您果真神智已清?雖記憶未複,可否以才學自證?”此言一出,眾女皆表讚通。子墨朗聲一笑,問:“夫人適才所奏,可是伯牙之《高山流水》?”星彩兒略顯驚異,點頭道:“正是。”子墨介面道:“這些年委屈夫人了。有一言不知能否觸中夫人心緒?”說著,他徐徐吟誦:“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王妃低低重複:“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旁側諸女亦默默品味。其中一名女子輕輕讚道:“好句,清新脫俗。”雖聲如蚊鳴,卻清晰入耳。星彩兒聞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子墨乘勢續吟:“守得蓮開結伴遊,約開萍葉上蘭舟。來時浦口雲隨棹,采罷江邊月記樓。花不語,水空流,年年拚得為花愁。今朝一夕東風動,爭向朱顏不耐秋。”此詩吟畢,那女子再度驚歎:“如飲甘露,如聆仙音,王爺詩才堪稱無雙。小女子確信王爺如今已然康複。恭祝王爺!恭祝王妃!”言罷,她再行福禮。
宛茹亦記臉歡喜,眼中閃爍著對子墨的敬佩之情,她深深一拜,激動道:“王妃姐姐,連大漢第一才女班召班大家亦讚公子才情出眾。那位風度翩翩、英姿颯爽、才情出眾的公子已迴歸矣!”此時,又有一聲嘲諷之音響起:“哪有班大家形容得那般美妙?此人不過是抄襲他人詩句,以欺哄郡主。他有何等真才實學?我兄長之詩才,遠超他百倍。”子墨對此淡然一笑,接著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此詩一出,班召眼神更為明亮,她即刻對濕陽公主言道:“公主切莫意氣用事。今日我們應郡主之邀,本為賞新曲、賀王爺康複,還請館陶公主勸勸妹妹。”陶公主亦為才女,聞詩之意,立即領悟,忙去勸阻濕陽公主。星彩兒更是心領神會,越發確信子墨才情出眾,連諷刺他人亦如此含蓄高雅。通時,她覺察到濕陽公主對劉睦病情的過度關注與惡意揣測,背後似乎潛藏著山陽王劉荊對自已的覬覦之心。尤其是過去一年間,劉荊屢屢找尋各種藉口,企圖以各種方式接近自已,通過贈送禮品、呈獻詩詞歌賦等方式討好自已,甚至不惜利用幾個公主妹妹作為媒介。儘管自已對此行徑極為厭惡,礙於公主們的面子並未嚴詞拒絕。然而今日濕陽公主之行為已過分至極,欲借劉睦病情與三年之約,破壞自已與劉睦的婚姻。濕陽公主此刻的挑釁,無疑是為兄長劉荊鋪路,企圖藉此機會挑撥離間,使自已對劉睦產生厭憎,從而為劉荊製造更進一步接觸的機會。子墨的應對之策,不僅彰顯出卓越才情,更在無形中揭示了濕陽公主的真實企圖,讓星彩兒對其動機有了清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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