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在極度震驚的時候會瞳孔驟縮。
沒有鏡子,宋舒然也不能確認這番話的真偽。
但唯一清楚的是,她拿著筷子的手一抖,筷子掉落到地上。手肘也跟著一顫,打碎了一旁的高腳杯。
一片狼藉。
侍者趕緊過來收拾,體貼地問宋舒然是否受傷,需不需要醫藥箱。
宋舒然禮貌的拒絕,指著自己衣服上沾上的紅酒痕跡,對司少南說:“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看似步伐穩定,實則已經魂不守舍了。
司少南又在玩什麼把戲?
一個有未婚妻的人,把她架在這高檔華麗的餐廳裡說這種話,是吃定她會鬼迷心竅同意嗎?
怎麼可能?!
茫然和怒火同一時間迸發,反倒讓宋舒然格外的冷靜和清醒。
頭腦的邏輯很清晰。
首先,她不能直接拒絕司少南,否則今晚的喂藥就無法進行下去。
其次,她也不可能答應。
等重新回到座位上,侍者已經送上來一套全新的餐具,泛著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
司少南在等待期間,緊張地喝著紅酒。
原先是從不沾酒精的,可進入司氏集團,雖說沒有人敢逼迫他,但總要喝一點應付應酬。
否則難以融入大環境之中,司少南不喜歡搞例外。
經過醫生的檢驗,隻有這個牌子中的成分不會引發司少南的怪病。
但司少南酒量很一般,喝了一點兒,就開始渾身發燙。
見宋舒然出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
酒精讓他明亮的眸子裡溢位一陣煙霧。
宋舒然款款落座,把握著拒絕的分寸:“司少南,我需要時間思考一下,這太突然了。”
聽到這個答案,司少南攥緊的手臂終於鬆懈開。
他差點以為宋舒然要藉著去洗手間的藉口逃跑。
他差點以為自己隻會得到再一次無情的冷戰。
“可以。”
隻要宋舒然不是堅決的回絕,司少南都可以接受。
“要考慮多久?”
司少南沉默了一下,選擇對著宋舒然說一些自己準備了一整天的腹稿。
當然,自動剔除了肉麻的部分。
還是有點難以啟齒的,司少南斷斷續續地說:“宋舒然,我們認識快一年了。中間有很多誤會,大多是我的原因。”
“我很抱歉自己做了那麼多混賬事,我、我……”
司少南說的結結巴巴。
他很想對宋舒然說,經曆了那麼多錯綜複雜的事情,他終於發現他喜歡她。
但“喜歡”這兩個字就像膠水一樣,把他的嘴巴全都糊住了。
宋舒然低著頭,沒有讓司少南看到自己的真實情緒:“我知道,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至於多久……也不好說。”
“沒關係。”
司少南其實要的不是宋舒然肯定的答案,而是她願意陪在自己身邊的態度。
……
吃著同樣的食物,卻是不一樣的味道。
宋舒然垂眼看到手機上,劉媽問她喂藥的時間。
抬眼對一旁開心了一個晚上的司少南說:“今晚記得來我宿舍,我給你喂藥……”
站在樓梯口,司少南點頭說好。
今晚的愉悅和酒精給了他衝動,讓他起了點少年心氣,竟然做出了一步跨上三四個台階的幼稚舉動。
看著司少南進宿舍後,宋舒然才敢打開自己的宿舍門。
她離開的時候沒有鎖上,因為劉媽和“嵩小姐”提前過來。
屋子裡開著燈,宋舒然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嵩小姐”。
包裹得嚴嚴實實,帽子、口罩、髮量過於豐富以至於有點像假髮的長髮,幾乎不見裸露的部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能接觸燈光。
劉媽再次叮囑宋舒然小心行事。
宋舒然輕輕“嗯”了一聲,把屋子裡的燈都關掉。
這聽起來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隻能寄希望於司少南喝了點小酒,微醺吧。-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