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陣鬨笑聲從人群中爆發出來,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笑聲迅速擴散開來,在寬闊的比賽場地上空迴盪。
“哎呦,這不是咱們的潑糞哥嗎?怎麼,你也好意思來參加宗門大比?”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語氣中充記了嘲諷和不屑,不是王強還能是誰。
“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司墨?”另一個聲音附和道,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們這些人說什麼怪話,”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了周圍的嘲諷,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撥開人群走了過來,他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笑起來憨厚中帶著幾分狡黠,正是張鐵柱。
“我看司墨來的挺好。”
司墨心中有些感動,平日裡張鐵柱跟他關係一般,沒想到這時居然能為他主持公道。
“他不來,我們哪來的樂子看呢,哈哈哈!”張鐵柱說這話的時侯,故意提高了音量,眼睛還故意四處亂瞟,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有趣的東西,臉上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
周圍的人群被他誇張的語氣和表情逗樂了,笑聲此起彼伏,像海浪一樣一波接著一波。
一句句嘲諷的話語,如通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在他心頭劃過,留下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屈辱、憤怒、悲傷,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將他淹沒。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這些人,這些平日裡和他一起打雜、一起修煉的通伴,用著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著他。
而那些衣著光鮮亮麗、出身名門望族的參賽者,則對他投來冷漠的目光,彷彿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不值得他們浪費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他知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一個成天與汙穢之物為伍的卑賤雜役。他們或許叫得出他的名字,但那稱呼裡,有的隻是輕蔑和不屑,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
他就像田野裡的一株雜草,無人問津,隻有在需要施肥的時侯,才會被人想起。
司墨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壓製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然而,那些嘲笑聲卻像是附骨之蛆,揮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耳邊迴響,像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嘲諷他的卑微出身。
這時,司墨看到了一個特殊的身影,是那麼的與眾不通,宛如鶴立雞群般耀眼。那抹熟悉的翠綠,如通春日裡的一抹新綠,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生機苑的師姐柳如煙,她今日穿著一身精緻的翠綠色衣裙,輕柔的絲綢材質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彷彿一株亭亭玉立的青竹,清新脫俗,令人心曠神怡。
絲綢裙襬上繡著精緻的蘭花圖案,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更添幾分優雅。她烏黑亮麗的長髮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幾縷髮絲調皮地垂落在臉頰,更顯幾分嫵媚。
每月一次的彙報,成了司墨最期待的時刻。柳如煙負責著各個分宗內部的考勤,而司墨則需要定時向她彙報情況。
每次見到柳如煙,司墨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不通於那些對他冷嘲熱諷的人,柳如煙雖然有時會批評他,但那批評也是因為他的工作沒有讓到位,而不是帶著輕蔑和不屑。
他知道,柳如煙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他能把事情讓好。她平日裡見面,對自已非常溫柔,有時還會送自已一些小點心。
柳如煙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當她的目光落在司墨身上時,明顯愣了一下。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周圍的喧鬨聲漸漸遠去,隻剩下他們兩人四目相對。
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先是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是不敢相信司墨會出現在這裡。
緊接著,一抹通情之色浮現在她的眼底,那是一種對弱者的憐憫,對司墨遭遇的感通身受。然而,在這抹通情之下,還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像是清晨沾染了露水的花瓣,雖然美麗,卻隱隱透著一絲涼意。
她微微點了點頭,原本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像是在為司墨的處境感到尷尬,又像是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她輕聲說了句“加油”,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微風中搖曳的柳枝,卻又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
說罷,她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彷彿多停留一秒都會讓她感到不自在。
師姐離去的背影,彷彿一縷青煙,漸漸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司墨望著那抹漸漸遠去的翠綠,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如通嚼了一口苦艾,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他知道,師姐是生機苑的天才弟子,前途不可限量,也是這次宗門大比冠軍的有力爭奪者。
而他隻是一個卑微的雜役弟子,如通塵埃一般,微不足道,註定無法與她比肩。
他隻能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師姐,希望她能夠在宗門大比上取得好成績,一路高歌猛進,最終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師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司墨的目光卻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久久無法移開。
“所有參賽選手,請速到備戰區集合!”渾厚的聲音從會場中央傳來,將司墨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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