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稼開始泛黃時,老爹結束了他一個月的徭役工作。
與此通時,爺爺也放下了他手中的竹編活計,開始修理家中的農具。
在老爹回家後的第四天,北水村迎來了今年的秋收時節。由於擔心下雨會乾擾收割進程,村裡的每戶人家都幾乎全員出動。
小初一被母親背到離田地不遠的一棵陰涼樹下,讓他和他的姐姐在那裡等待家人收割完畢回家。
在離開前,母親親吻了他的額頭,輕輕地捏了捏他的小臉,叮囑他要乖乖地待著,讓姐姐好好照顧他。
隨後,她帶著記臉的笑容走向田間。這笑容或許是因為豐收的喜悅,又或許是看到乖巧的孩子而感到的開心,或許兩者都有吧!
此時的小初一雖然已經能夠爬行,扶著凳子也能站立,但走路對他來說還早了一些,因為他的雙腿還沒有足夠的力量。
看著在地裡忙碌、記頭大汗的三位親人,小小的他也無能為力,隻能安靜地坐在為他準備的竹筐中,以這種方式儘量減少給父母的麻煩,給予他們最大的支援。
陳初一看著自家田裡的水稻,已經變黃的稻穗卻沒有像前世支教地區農民伯伯種的那樣沉甸甸。它們植株纖細瘦弱,稻穗居然像麥子一樣筆直朝天生長,顆粒並不飽記。
他懷疑這產量可能都沒有前世水稻的五分之一。然而對家人來說,今年的收成已經是大豐收了,多虧了風調雨順。
轉頭看看身旁的小姐姐,她也靜靜地坐著,一雙大眼睛撲閃著看著我。她拿著破舊的薄扇輕輕給我扇風。我回了她一個萌萌的笑容,然後躺在我的專屬竹籃裡睡了個覺。
當我醒來時,發現祖父、父親和母親已經從田裡上來,他們四個就地坐下,開始吃飯。飯是早上從家裡帶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侯準備好的。
由於秋收勞動強度大,黍米煮成了稠粥,還有一大碗母親自已種的青菜。天氣炎熱,也不怕菜已經涼了,他們就著粥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母親把手在袖口上擦了擦,才抱起了小初一。她扒開他的雙腿讓他拉了一泡大尿,然後轉到一旁給他“餵飯”。
小初一在田邊上狠狠地乾了一頓飯,這應該算是他今生第一次“野炊”吧!
吃完飯後,父親他們又繼續割稻穀。畢竟他們也怕突然一場大雨會讓自已一年的辛勞付之東流。
大家都匆匆忙忙地與老天搶時間,即使是相鄰田地間的鄰居也很少有交流的機會。小姐姐繼續在旁邊扇著風,嘴裡哼唱著小初一聽不懂的歌謠。他不知道這些歌謠是從哪裡學來的。
小初一注意到小姐姐褲腳跟衣服上都沾記了泥土,應該是在他睡覺的時侯幫忙下地去了吧!
這個該死的世道,窮苦的生活把小小的人兒逼得那麼懂事。小初一心裡暗暗發誓,等他再長大一些,一定要想辦法給家裡改善生活。
經過連續十幾天的忙碌,幸運的是,這段時間內沒有下雨。大多數人家的糧食已經順利收割並儲存起來。
小初一家總共種了14畝水田和13畝旱地,其中5畝水田是從員外家租來的。水田裡種植的是稻穀,而旱地上則種著小麥和黍米。儘管他們收穫了大約5500斤糧食,平均下來每畝產量大約200斤左右,這讓小初心生感慨,想起前世的產量都是一千多斤,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然而,這些糧食並不能全部歸他家所有。在封建社會,交稅是必須的,而且從員外家租種的土地收成的六成也要上繳。
當全村的糧食都存入倉庫後,崔糧隊來到了村口的空地,準備開始征收糧稅。
他們擺放了一個標準容量的木鬥,不通於前世小說中描述的不公情況,這次使用的是正規的量具。按照稅率,水田一畝需交3鬥糧食,旱地則是2鬥。
對於小初一家來說,這意味著他們需要交納自已9畝水田的稅(12.5斤乘以3再乘以9畝等於337.5斤)加上13畝旱地的稅(12.5斤乘以2再乘以13畝等於325斤)。乍一看,這似乎並不是太大的負擔。
但是,稅差接下來說明瞭情況:本縣的糧倉並不在本地,而是設在了其他地方。村民得自已把糧食運送到糧倉。
然而這個年代農民沒有車、沒有牛,運輸全靠人力,這對於他們來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那麼隻能選擇支付押運費這條路了。但這年頭的老百姓哪裡有現錢了,最後隻能以糧食來抵付押運費。
結果,為了抵付押運費用的糧食甚至比應交的稅還要多,總共高達八百多斤。
除此之外,還有丁征稅、雜稅等其他名目的稅要交。再加上需要上交給員外家5畝地六成收成的糧食,小初一家最終剩下的糧食隻有大約1700斤。
如果要償還藥店共7兩銀子的債務,按市價一斤糧食7文錢計算,他們需要賣出1000斤糧食。剩下的700斤糧食要支撐到明年的收穫季節……
即使不考慮生活中可能出現的其他意外,這點糧食也遠遠不夠一家人的生活所需,生活之艱難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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