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上午,俊龍的後勤和人事人員全部招滿。
阿萍負責全盤調度,劉星雨和沈婷婷負責監督招聘的公平性。
雖然人員眾多,但是管理得當,應聘的三十多行隊列,有條不紊地從廠門外排到廠裡的操場。
新到崗的保安,儘心儘責地維護著場內的次序,負責面試的人,對工作還不熟練,效率不太高,但是工作態度十分負責,有些無法確定的事情,都會及時彙報給劉星雨和沈婷婷。
蔣凡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想起根本不認識的阿花,希望她能活過來,出現在這些隊列裡。
負責全盤統籌的阿萍,看到他回到廠裡也不給自己打聲招呼,一個人站在操場不遠處發呆,走近道:“一個人在這裡偷懶,也不知道幫下忙。”
蔣凡苦笑了一下道:“我能幫什麼嗎?這麼多保安和春耕他們維護次序,人員足夠。
如果讓我去負責招聘,不管來的人合不合格,我都希望留下,這樣的行徑沒有問題,可是害了工廠,我還是别去搗亂為好。”
阿萍看到他臉色不對,關心道:“心情不好,是不是達豐昨晚發生的事情。”
蔣凡答非所問地指著隊列道:“現在你我是不愁吃喝,可是面試淘汰的人,下一站又將去哪裡?如果東莞再多一些工廠,少一些流浪者就好了!”
阿萍多少猜出一些蔣凡的心情,看到他像秋天的茄子,萎靡不振,指著不遠處的宿舍樓道:“作為一個外鄉人,你已經儘到了本分,别和自己較勁,沒事的話,去宿舍樓看看,說不定有不同的感受。”
聽到宿舍樓,蔣凡腦海裡再現昨夜見到的那一大灘片血跡,還有蓋著白布的阿花,慌忙擺手道:“别提宿舍樓,聽到心裡都難受。”
看到蔣凡又在鑽牛角尖,阿萍“哎”的歎息了一聲道:“什麼事情都必須接受現實,你這樣自尋煩惱,非但於事無補,還會影響到身邊人的心情。
就拿你昨天又打了苟彪這件事來說吧,看似你在為同類報仇,可是除了讓苟彪受點皮肉之苦,對於離世的阿花來說,根本無濟於事。
本來我無權評論逝者,可是看到你這樣,我還是要說幾句。
公平來說,這件事情,最大原因是達豐廠裡的嚴苛製度,老闆做人做事的方式有關,這一點無可否認。
但是你細數東莞這麼多加工廠,又有幾家良心廠家,選擇漂泊,就必須具備強大的承受能力,阿花的方式還是過於極端。
任何漂泊客都可能面臨同樣的困境,如果都用阿花這樣的極端方式,誰家父母還敢讓兒女漂泊。
如果家人不準,街面上不會有這麼多盲流,也沒有多追夢人,怎麼來擺脫貧瘠?
據我所知,就白沙和白濠兩個村的工廠裡,近一年至少有十幾個男女,因為不同的事情,選擇自殺,我不知道的可能更多,總歸為一個原因,就是貧窮惹的禍。
你不能糾結在這一件事上走不出來,如果閒得沒事,可以去找唐俊商量一下,為俊龍的員工謀點福利,儘量不讓這類事件在這裡發生,也是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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