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冬月下旬,積雪更甚,出門都能踩出深深的坑來。
蕭擬許久沒出門,除了在蕭家轉悠,她幾乎悶在廚房裡,過得很是乏味。溫舒見她沒什麼精神,主動提議讓她去外面走走,說可以嚐嚐京都的烤鴨。
“烤鴨?”蕭擬聽到,眼睛都亮了。
“是啊,四季春的烤鴨十分有名,去嚐嚐吧,晚風,去備車。”
“嫂嫂,你要和我一道去嗎?”
溫舒搖搖頭,“我在京都有許多相熟的人,他們看到我肯定會聊起家常,問我近日為何不出門,與其欺瞞他們,不如留在家中。”
蕭擬頗覺遺憾,“那我帶些回來給嫂嫂吃。”
溫舒又囑咐了幾句,方送蕭擬出門。
入了四季春,夥計帶著蕭擬一行人直奔雅間。
烤鴨很快就上桌,鴨皮被片得很薄,整齊地放在碟中。
晚風用麪皮將烤鴨和大蒜絲夾到麪皮,用筷子蘸了醬點到鴨皮上,將麪皮捲起來,放到蕭擬碗中。
蕭擬初嘗烤鴨,烤鴨酥脆,咀嚼間油脂帶來的香味在唇齒中留存,令人慾罷不能。
晚風盛了碗鴨子湯給蕭擬,“烤鴨上火,這湯能去火,小姐喝一碗。”
鴨子渾身都是寶,蕭擬不由得想,要是能每日都來就好了。
晚風掩嘴而笑,其實蕭擬時常會下廚,讓不少南方的佳肴給她們品嚐,晚風那時也覺得美味極了,心情大概和現在的蕭擬差不多。
蕭擬吃撐了,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走出雅間。
“慢著。”
蕭擬心一驚,確認有人在叫自已。
“最近在抓女飛賊,勞煩小姐取下帷帽,讓我們確認一下。”
晚風上前一步,攔在蕭擬面前,“我們小姐出身高門,待字閨中,不可能是你們口中的飛賊。”
誰家飛賊會大搖大擺來吃烤鴨,蕭擬歎息。
“五殿下說了,嚴查城中帶帷帽的女子,還請小姐配合,我等也不想汙了小姐清譽。”
晚風怒道:“你們敢,得罪我們小姐,有你們好果子吃。”
晚風的話顯然震懾不住二人,他們一人粗魯地拉開晚風,一人伸手去抓蕭擬的帷帽。
“晚風,小心!”蕭擬留意著晚風的情況,自已又要與人拉扯,她不敢暴露自已會武功。
“鬨什麼?”一聲嬌喝傳來。
陳淑容面容明媚,神色倨傲,款款走來。
“大庭廣眾之下,對我的朋友動手動腳,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
陳淑容是西北大將軍陳懸亦的掌上明珠,更是聖上和皇後身前的紅人,就連刁蠻的六公主,也不敢惹陳淑容。
“陳,陳小姐,她是你的朋友?”
“不然呢,抓女飛賊就去街上抓,你瞧她帶著婢女和侍衛,像女飛賊麼,還不快滾。”
蕭擬與陳淑容見過兩面,今日是第三面,陳淑容天真爛漫,面容姣好,即便此時氣勢逼人,也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蕭姐姐,你别怕。”
陳淑容與蕭擬一通下樓。
“多謝陳小姐解圍。”
陳淑容微微一笑,容貌更盛,“不值一提。”說完,她正要上馬車,整個人忽然往後一倒,幸好被站在下邊的蕭擬接住。
“陳小姐。”
“小姐。”婢女紫茵被嚇了一跳,要不是蕭擬接住,後果不堪設想。
四季春旁邊是回春堂,蕭擬和紫茵扶著陳淑容入了醫館。
醫館裡間,陳淑容仍在昏迷,年過花甲的大夫為她把脈。
“剛有身孕,疲勞過度,你們還給她塗活血之物,糊塗啊。”
“大夫,你沒診錯吧,你說身孕?”蕭擬覺得自已聽錯了。
“回春堂的招牌比我還老,我豈會看錯,脈象不顯,但確實是有了身孕。”
紫茵臉色變得蒼白,“大夫,你診錯了,小姐剛吃了藥,大約是脈象混亂,你才診得不準確。”
“蕭小姐,小姐就是太累了,回去休養就好了。”
蕭擬聞言急忙道:“是,藥物會導致脈象出錯,先養養。”
二人又將陳淑容扶出醫館。
大夫欲言又止。
搬一個昏迷的人上馬車還是頗為吃力,這時,有人在旁邊扶了一把。
“華明。”蕭擬驚喜地看向來人。
“蕭姑娘,你怎麼會和陳小姐在一起?”華明頗為好奇。
紫茵將陳淑容扶入馬車,謝過蕭擬和華明,也不再多說,就讓馬伕離開。
“紫茵怎麼了,臉這麼白。”
“你說陳小姐的丫鬟?”
“是啊。”
蕭擬打趣道:“你連人家丫鬟的名字都知道呀。”
“從新寧到京都,我們一路通行,當然知道啦。”
一路通行,容濯派華明護送陳淑容?
“發什麼呆?”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蕭擬的思緒。
容濯一襲天青色長袍,外面披著大氅,風流俊逸之餘,多了分穩重與疏離。
蕭擬仰起頭,呆呆地看著眼前之人,心中生出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是容世子啊。”
“陳淑容怎麼了?”
“你來得剛好,去看看她吧。”
“我?”容濯二丈摸不著頭腦。
“容世子,告辭。”蕭擬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容濯不明所以地看向華明,道:“她對我怎麼一會冷一會熱的,在延赫莊的時侯可不這樣啊。”
“世子,你是不是讓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容濯鄙夷地看了華明一眼,道:“是不是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冤枉啊,我總共才說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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