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把手指放到嬰孩的手邊,嬰孩都一把推開。
可林正軍伸出手指,大外甥卻是一把緊緊地抓住,再也不撒開了。
護士們都笑了起來:“哎呀,他知道誰是親人呢!”
“他是小孩舅舅,孃親舅大,這孩子認親呢!”
“這就是血脈相連吧!”
“太有意思了!”
感覺到大外甥柔軟溫熱的小手,林正軍滿心的喜悅和滿足,心裡暖洋洋的。
他笑得合不攏嘴:“握得緊緊的,好有勁兒啊,以後肯定是個壯漢!”
上輩子,這孩子夭折了,都不知道被楊家人埋在哪裡,這一世,他一定會茁壯成長……
……
楊集公社,後楊大隊。
一個身穿軍綠色襯衣軍褲腳踩解放鞋的青年,提著簡單的行李,來到自家門前。
他身高有一米七五,蜂腰猿背,筋肉結實緊湊,充滿爆發力。
一雙拳頭長滿老繭,拳峰似被磨平了,右手拇指也留下長期扣動槍支扳機的印痕!
“都不在家,難道下地乾活去了?”
銳利的目光掃過緊鎖的大門,楊凱旋後退幾步,一個助跑,輕鬆越過一米多高的圍牆,落在院中。
楊凱旋皺了皺劍眉。
院子裡,别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地上歪著一個竹筐,衣服淩亂,還有的衣服還丟在水盆裡,不知泡了多久,都發臭了。
更令他心驚肉跳的是,地上還有著斑斑的血跡,打爛的瓶瓶罐罐,鋤頭上都帶著血跡!
“我草,我家這是被搶了?”
楊凱旋隨手放下行李,翻出圍牆,四處詢問家裡情況。
一路上,他碰到的幾個村民都推脫不知道,讓他心中越發焦急。
他連忙跑進自家三叔楊文才家,問道:“三叔,我家人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楊文才臉色為難道:“凱旋,我告訴你實話,但你可别衝動啊!”
“放心!我指定不衝動!”
“你娘和弟弟妹妹,都被公社派出所的公安給抓走了!”
“什麼?抓走了?”
楊凱旋臉色大變:“他們犯什麼事兒了?”
“也沒什麼大事兒,大概是你娘和你媳婦鬧彆扭了,正好小舅子過來看紅梅,撞了個正著,當即就動手了!”
楊文才有點氣憤地道:“你小舅子帶了好幾個人呢,都是二流子混混,把你娘你弟弟妹妹打得挺慘!”
楊凱旋不敢置信地道:“不對啊,既然我家人捱打了,怎麼又被抓走了呢!”
“這件事說白了就是一場誤會!”
楊文才道:“他們鬨著鬨著,派出所的公安來咱們大隊調查丟三隻羊的事兒,正好撞見了!”
“林正軍來家的時候,提了不少禮品紅糖、肥膘肉啥的,你娘也不知道記錯了還是怎麼的,就對公安說林正軍來你家搶東西,要公安抓他!”
“結果,那的確是人家林正軍買的,都有收據的,公安就說你娘他們誣陷,就把他們抓走了!”
“就這點事兒?”
楊凱旋氣得搖頭:“犯得著驚動公安?林正軍這不是瞎胡鬨麼!真是越走越歪了!”
楊凱旋原來挺喜歡林正軍這個小舅子的,聰明,學業優異,也挺懂事。
但自從工農兵大學生名額被頂掉了後,林正軍就徹底頹廢了,整天不下地乾活就往床上一躺,躺得四肢都快退化了,隔三岔五還喝得暈三倒四的!
這就讓楊凱旋有點看不上了!
在他看來,是個爺們,就不能被苦難擊倒!
無論是物質上的、精神上的、愛情上的苦難,我們都要勇敢地與之鬥爭!
悲觀頹廢,無所作為,隻能讓爹孃擔心發愁,能解決什麼問題?
楊文才壓低聲音道:“對了,紅梅還說,你娘他們還有虐待她的情況,警察說這是虐待罪,性質可嚴重了!然後,林正軍就把紅梅接回孃家了!”
“不會啊,紅梅從來沒和我說過!”楊凱旋失聲道:“你們聽說過嗎?”
楊文才臉色尷尬:“這都是關起門來的家事,我們外人哪能察覺到啊!”
“十之八九是正軍這臭小子亂搞!”
楊凱旋皺眉思忖:“這兩年,他啥事都不順,脾氣大的很,一點就炸,做事狠辣,不計後果!”
“可畢竟是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他怎麼能這麼驚動公安啊?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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