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也不回出了門。
校長給周錦婉舉辦個簡單的歡送儀式。
平日裡和周錦婉要好的老師拉著她,依依不捨。
“小周老師,大家都捨不得你走,你家江營長怎麼捨得同意你辭職回常市的?”
“你辭職之後以後咱們還能經常見面嗎?”
周錦婉頓了頓,剛想開口。
門口傳來一聲疑惑:“你要辭職?”
周錦婉聞聲望去,是一身軍大衣,沾著風雪的江肆揚。
她一愣,校長也站起身來。
周錦婉看著男人疑惑的眼神,打斷了校長要開的口。
“嗯,你親手簽的字,你答應了的。”
江肆揚啞然沒再追問。
“外面雪大,我們先走了。”周錦婉主動跟同事們告别。
江肆揚跟在她身後,撐起了傘。
看著周錦婉單薄的背影,道不明的情緒湧動。
“後天我休假,我們去滑雪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嗎?”
“不了,我這兩天忙,還有事要辦。”
要收拾行李,還要買特產。
“行,那等你忙完以後再去。”江肆揚兩步追上她,把傘傾向她那邊。
以後?
猛地停下,傘頂上的雪簌簌落下。
“你說什麼?”江肆揚沒聽清,側目看向周錦婉。
周錦婉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都聽你的。”
後天晚上的車,滑完雪再走,其實也來得及。
得到肯定迴應,江肆揚皺緊的眉頭終於舒展。
“你早這樣想就好了。”
“安嘉以後都要和我出任務,你總嫉妒她是不行的,你是營長的妻子,要做好軍嫂的榜樣。”
周錦婉垂著眸,沒說話。
江肆揚瞥了她一眼,他最近總覺得周錦婉的情緒很奇怪,他又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是自己和何安嘉走得太近了?
不由得一絲愧疚上了心頭,他頭一次主動開口:“後天一起去滑雪,你跟我說了好幾次,我難得有時間,我帶你去。”
周錦婉輕嗯了聲。
男人繼續說:“沒事,雖然雪大,但有你男人呢,今明兩天夜裡我還要值勤,後天早上十點,我在滑雪場門口等你。”
“嗯,不見不散。”
周錦婉心情頓時輕快了起來,沒有絲毫要說再見的沉重。
相視一笑,江肆揚把傘柄塞到她手裡。
轉了話鋒:“安嘉還在車上等我,我先送她回去,你路上慢點。”
“嗯。”
握緊傘柄,周錦婉目送他背影先走。
江肆揚,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就當是給這段短暫的感情說聲再見,給自己的錯誤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兩天後,倒計時——0天。
今天罕見出了太陽。
勝利滑雪場。
周錦婉站在山腳下,仰頭望皚皚白雪覆蓋的山頂。
她特意來得很早,想碰運氣看日照金山。
可是厚厚的雲層遮住陽光,灑不下來,似乎又在醞釀一場大雪。
八點開門營業,等到十點排隊的人都已經進場。
周錦婉站在原地,探頭朝路口張望。
戀愛中的情侶從她面前經過,手牽手的一家三口也從她面前經過,一共二十六輛汽車從拐角經過。
就不見江肆揚的吉普車。
很快,一名警務員出現:“嫂子,何部長摔傷了,營長送她去醫院了,您别等了。”
周錦婉頓了頓,想起前天男人不容拒絕的語氣,她笑了笑。
早該猜到了,不是嗎?
江肆揚,你又騙我等你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朝警務員謝過後,周錦婉跺了跺僵掉的雙腳,朝不遠的報刊亭走去。
“師父,您這兒能打電話嗎?”
圓潤的老闆正捧著搪瓷缸,呷熱水暖身子。
瞥了眼笑臉凍得慘白的周錦婉,一驚:“喲,凍得臉都紫了,先進來暖和暖和。”
周錦婉哽了哽,眼尾泛了紅。
與江肆揚朝夕相處兩年的感情,竟抵不過剛認識的陌生人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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