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頭怒極,原本還懷疑顧玖的話,但她的臉太有說服力,張大頭這會兒是真信了。
被欺騙與被暗算通時衝擊著張大頭,他隻覺得血液一下子衝到腦門,眼前陣陣發黑,他發狠地咬牙切齒道:“那個臭娘們敢坑我,我一定找她……算……賬……”
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噗通”一下暈倒在地。
顧玖提著的心終於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已鎮定下來,然後迅速整理好自已的儀容,快步繞過張大頭暈在地上的身L,離去之前反手將殘舊的門輕輕帶上,讓一切看起來並無任何異樣。
前世,她被張大頭害得身敗名裂,這一世,她且留著張大頭的命,經過剛才一番挑撥,張大頭必然會回去找雇主的麻煩,她等著看好戲便是。
沒走多遠,顧玖便聽到從另一個方向匆忙而來的腳步聲,一聲聲急促地震著她的心跳,她呼吸一緊,眼眸卻掠過一抹銳利的鋒芒。
是大長公主府的侍衛隊,來抓捕她的!
想到前世後來的一幕幕,她心中恨意難掩,前世,今天便是她往後餘生陷入不得善終的起點。
如今她重回到此刻,是絕境,卻也是扭轉乾坤的最佳時時機。
至於為何大長公主府的侍衛會抓她,完全是因為在這之前,她還被汙衊推了大長公主府的表小姐到湖裡,大長公主因此派府中侍衛到處搜尋抓捕她“歸案”。
可笑她前世被安上這個罪名僅僅隻是因為表小姐落水的時侯,隻有她在湖邊經過,便被表小姐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給陷害,此後更是擔上了惡毒善妒還不貞不潔之名。
這些人一計接著一計將她算計得夠徹底的!
重來一世,她便讓她們全部自食惡果!
顧玖眯起眼眸,眼底寒光閃爍。
腳跟一轉,她沒有任何猶豫地往花園深處的後亭奔去。
今日是大長公主的壽宴,大長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妹妹,也是當今聖上的親姑姑,身份尊貴,因此今日來了很多達官貴人,她記得當朝最年輕的丞相裴予也來了,而且應該在花園後亭,這是她前世在經曆了那些兵荒馬亂的設計之後聽到有人說了一句:裴相一直在後亭呢,可别讓這些後院的醃臢事傳過去汙了丞相大人的耳朵。
傳言,大胤丞相裴予,清冷絕塵,手腕強硬,於朝野中,無人能在其手下耍弄陰謀詭計還能全身而退,似君子也非君子。
俗語,弄權多詭計,非君子之為。
世人對他的評價或褒或貶皆取決於是否有利益衝突罷了。
而她此去,便是要與裴相讓個有共通利益的交易。
……
後亭,飛翹的六角亭簷掛著琉璃燈籠,因今日是壽宴,燈籠裡早早便亮了燭火,風漸大,燭火明明滅滅,透過琉璃折射出細碎的光。
光點落在亭中一男子身上,為他記身的清冷氣質添了幾分神秘莫測。
“嗒!”男子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枚白子落在白玉棋盤上,而後,他看著棋盤靜靜思考,隨手捏起一枚黑子,思索著落在何處才恰當。
顧玖走到亭前的時侯,看到的便是男子在自已對弈這一幕。
男子面容如玉如琢,一身月白長袍,長髮以白玉簪半束,半披落在肩膀處的髮絲有幾縷隨風而動,被燈籠映照下來的光染成了淡淡的暖色,稍稍柔和了他記身疏冷的氣質。
顧玖從未在上京見過長相這般出色絕塵的男子,不由地有些懷疑自已是否找錯了人?
此人風姿宛若仙人,記身不染凡塵的清澈氣質,實在不像是那在朝野中翻手弄權的丞相大人。
就在顧玖猶疑之際,一個身姿挺拔勁裝打扮的年輕侍從自亭子側方的灌木叢中走出來,威嚴地叱喝道:“來者何人?丞相大人在此不便打擾,還請速速離去!”
聞言,顧玖眼裡的猶疑瞬間被驚訝取代。
亭子裡俊美絕塵的公子還真是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相!
雖然與想象極度不相符這點讓顧玖感到頗為意外,但經曆過前世種種大起大落,顧玖的心性早已被錘鍊得穩如泰山。
她並沒有因為侍從的叱喝感到窘迫或者受驚,不退反進一步,在侍從臉色不善欲阻攔的之前對著亭子裡的絕色男子盈盈福身行了禮。
她速度很快,動作卻恰到好處不疾不徐,絲毫不減世家貴女的端莊。
“忠毅侯府顧玖見過丞相大人,小女子之所以前來,是有要事向丞相大人稟報,不會耽誤大人很多時間的,我……”
侍從眉頭狠狠皺起,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道:“姑娘還是請回吧!今日已經夠多女子用這般理由來打擾大人了,姑娘若是再糾纏下去,便别怪我不給忠毅侯府面子親自動手!”攆人!
念及對方好歹是侯府千金,侍從沒將最後兩個字說出來,但臉上不勝其擾的厭煩已經表達得清清楚楚。
顧玖福身的動作就這麼僵住,不覺傻眼了。
這這這……她這是被當作狂蜂浪蝶遭到無情驅趕了?!
男子對於亭外的一切恍若未聞,垂眸隻專注著石桌上的棋局,神色淡然無波,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便似那高懸於夜空的皎月,清冷而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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