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簡直不知她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你啊,到時候身子給了爺,還如何離開的了?即便是能走,將來再嫁他人,總會有隔閡。”
青夏搖搖頭,面上染上鬱色,口裡直道“不該、不該”。
李娘子搖搖頭,不清楚這丫頭怎麼想的,但還是安撫為主:“我是不懂你在想什麼,但既然老夫人都說了,想來也是金口玉言,說話算數的,不過,這些的前提是,你真把爺伺候好了,否則想再多都是無用。”
……
青夏被老頭子賣進宋府時才十二歲,因生的清秀,被宋家老夫人身邊的婆婆一眼看中挑進去的,入府時,老頭子老眼含淚拉著青夏的手說:“閨女,爹沒本事,叫你這麼小出來受罪,你放心,等攢夠了錢,爹和哥就贖你回來。”
十二歲的青夏尚稚嫩,隻能懵懂的聽話,府上管婢女的李娘子說過,隻要本分做事,到了年歲,若是想出府去,也不是不行,主家心善不會為難,於是,青夏十分懂事,讓做什麼便做什麼,隻期望有朝一日能脫身與父兄團聚。
青夏十五歲這年,其兄長剛過府試,日子慢慢好了起來,而同年,她因心事細膩,做事靠譜,被看中去做了府上大少爺的試婚丫頭。
大少爺那冷月一般的人物,平日不苟言笑,身邊也從不讓女人近身,更況且,他本身就有婚約在身,對方更是城陽王寶貴的郡主,這試婚丫頭是個苦差事,更更關鍵的是,青夏不願啊……
隻是賣身為奴,一切又怎能由得她願不願,宋家家大勢大,她的兄長每一步都是關鍵,在宋老夫人隱晦的說起她兄長的前途時,青夏茫然了,也認命了。
今日這一遭,她不是家生子,並非自小培養來給主子做試婚丫頭的,實則她也不明白,老夫人身邊伶俐聰明的丫頭不知幾多,怎麼就選了自己去了。
好在老夫人也沒有將她後路堵死,提了一句,要她做好本職,以後會放她離開。
青夏性子溫軟,尤其在這等門面的家族裡做的久了,被規訓被教導,深知自己除了就範别無他法。
有句話說,既來之則安之,如今已然到了不可回頭的地步,且大爺似乎不算排斥,那她也不能再打退堂鼓了。
她的一應東西早就叫人收拾妥當,也沒給她後悔的機會。
老夫人身邊的畫桑親自送了她去目安院,路上也與她安撫幾句。
“老夫人說你穩妥果然不錯,那幾個沒辦成的事,你完成了一半,也是私下同你說,陳燕幾個去的早,卻連和大爺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摸著,你如今頭一回,叫大爺在屋裡留了半個時辰,了不得。”
青夏紅透了臉,畫桑打趣:“平日就是個悶葫蘆,你這樣,可要吃虧了,以前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身邊的人都簡單,如今叫你一人出來,獨往大爺院裡去,以後相處的就是那幾個了,伺候主子和伺候主子又不同,不是伺候好了,主子開心了就行,這一旦形成後院,女人紮堆,事情就多了起來。”
這話出自肺腑,青夏感激不儘。
說到此處,畫桑也頗多感慨,他們國公府與其他名門望族,除卻地位上高上一等,實則這內裡,早就“分崩離析”了。
“咱們府上,至今沒有一個完整的後院,你來的晚有許多事不知,也沒處可學,往後去就懂了,孰知人心隔肚皮,與旁人相處,留些心眼總不會錯,青夏啊,可要記得我今日的好意,咱們都是伺候老夫人的,我也希望你能好。”
“我明白的畫桑姐,你放心吧,也請老夫人放心,此去目安院隻為伺候世子,與旁人,我都會多加小心的。”
“除了小心,還要互幫互助,這也是老夫人期望的,她不希望世子院內烏煙瘴氣,你品行如蘭,可不能被帶的學那爭風吃醋一套。”畫桑告誡說道。
“是,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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