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從未想過,區區一塊電子手錶能成為危難時刻的求生工具。
我很守時,洛桑也非常守時,那天晚上,我們兩人嚴格遵守20分鐘為極限的時間限製,不停地起來又躺下。
我本來不可能睡好,可洛桑隻要倒頭睡下,不出幾秒就能發出酣暢的鼾聲,他那超讚的睡眠質量感染了我,淩晨四點時我居然睡得不錯,還朦朦朧朧地做起了夢。
我夢見我沒有離開上海,依然躺在和小雨一起租住的一居室裡。當我“睜眼”,聽見正從廚房傳出鍋碗瓢盆那動聽的“交響曲”。
我一骨碌爬下床,光著腳走出臥室,見到熟悉的背影朝著我規律擺動——小雨戴著耳機,一邊享受音樂一邊做飯呢~
我想喊她,並不確定喊出聲沒有,就被洛桑搖醒了,時間到,輪到他睡了。
......
就這樣,我們倆一直折騰到一抹霞光浸染厚重的雲層,然後將朝陽推出雲團的重重包圍,讓日光光華重新覆蓋上巍峨的雪山。
“和昨天的景色完全不一樣了啊!”
當我最後一次醒來,聽見洛桑在驚喜地呼喊。我揉著惺忪睡眼到處張望,不禁糊塗地想,這白茫茫裹著銀裝的世界,是否就是我一直在追尋的、“最後的香巴拉”?
“想什麼呢許大哥?香巴拉怎麼會在茶馬古道的川藏線上?你要想走去香格裡拉,那可有點遠,至少得等到了稻城亞丁才有希望。”聽我唸叨什麼“香巴拉”,興致高漲的洛桑又開始為我指點迷津。
半個夜晚的鵝毛大雪下過之後,天氣放晴,幾條帶狀捲雲在藍天上悠然地飄移,天空藍得十分純淨,雲朵也白得無暇且透明。
以為天亮了就能暖和一些,其實氣溫已然降到零下,一直是個累贅的防寒衝鋒衣,此時我又嫌它太薄了一點。
不過山中雪景過於壯美,我暫時無暇顧及自身感受,儘貪婪地沉迷於欣賞了。
山風肅殺,橫掃靜默的萬物,卻吹不動結滿霧凇的樹木。舉目望去,晶瑩剔透的冰晶一層接一層掛在樹冠上,千樹萬樹皆成倒垂的銀柳瓊絲,又似處處飛舞著靈光閃爍的精靈。
正如洛桑呼喊的那樣,一步都沒有移動,我們卻像來到了另一個地方,或者說是,從人間走入了純銀色的天堂。
在雪地裡撒歡兒的洛桑,比我這個南方來客更歡樂,他說今天我們至少不必為早餐發愁,吃的喝的都有了呢。
我失去的那個大揹包裡,裝了飲用水、麪包、肉脯肉鬆,可惜揹包沒有了,逢此絕境,一切就唯有指望洛桑了。
不用多此一舉的問他,很快我就明白了他要怎樣準備早餐。
經我們一夜“奮戰”保住的火堆,於太陽破雲而出時熄滅在厚厚的雪層裡,洛桑不得不“另起爐灶”。
斯甲巴派上大用場,他拿著刀從樹林裡砍伐來十幾截長短不齊、散發濕氣的粗樹枝,又用一根仍掛了不少枯葉的枝條清掃開積雪,墊上石塊,以隔離冰雪形成火床,然後用粗樹枝疊放出了一個“井”字形火堆。火堆一共三層,是具有一定高度的四方形圍欄,再將碎柴火塞進圍欄,支楞成一個錐子的形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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