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裡覺得不舒服,可是千錯萬錯,總歸不會是她自己的錯,隻會將剛才的事,怪在别人頭上。
便言語泛酸,怪腔怪調地說道:
“珀兒,算是給你找到高枝啦。我看記王殿下,挺賞識你的。”
宋珀笑笑:
“我隻看出來,記王殿下沒有給你們兩個面子,挺不賞識你和三妹妹的。”
王氏的臉便也被氣得發白。
宋珀還在笑:
“王氏,下次算計事情,還是要做得隱秘一點吧。隻怕國公府裡的狗,都能看出你和三妹妹心懷‘異’意。”
“你!”
王氏氣得想指著宋珀鼻子大罵。
那邊錦瓶卻已訓好丫鬟小廝,處理完爛攤子,宋珀就對著王氏又笑了笑,和錦瓶拉著手,準備回老太太那邊。
走之前,又看了書房方向一眼,門已關,魏國公身邊的心腹管家走出,朝著那些被錦瓶留下來的仆從招招手,臉上表情凝重。
目的達成。
魏國公果然全程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宋珀回過頭,沒有再去看之後的情況。
回到謝氏屋內。
謝氏半躺在太師椅上,雙目微眯,一顆一顆,撥弄著綠檀珠串。
錦瓶走上前,貼身耳語。
謝氏也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頷首道:
“嗯。辛苦你和珀丫頭了。”
錦瓶嘻嘻笑道:
“都是大小姐的功勞,我可什麼都沒做。”
敢行孟浪之事,卻又沒有犯事之後,擔責任的膽子。
王氏母女二人,實在是不成器。
謝氏其實從來就未喜歡過自己的二兒子宋學守。
又奸詐,又輕浮,一點也沒有正經國公府世子的模樣。
連帶著二兒子的妻子小孩也看不順眼。
若是老大還在……哪裡還輪得著老二做世子。
自從宋學仁意外亡故後,謝氏的心,也隨著自己這個大兒子而逝去。
心死如灰。
對所有人,都提不起什麼興趣。
看一眼因為廢腿的魏國公,都會覺得胃裡難受。
她的大兒子,死得實在太冤屈,這冤屈,又無人可訴說,隻能悶在她的心裡,一點點腐蝕著她的精神。
謝氏從此對任何事情,皆是興趣懨懨,任憑魏國公擺爛,國公府在宋學守和王氏手裡,變成可笑滑稽的模樣,心內也毫無波動。
現在王氏做出這種事,她也毫不意外。
隻是現在這個被她忽視多年的孫女……
謝氏睜開眼,很認真地看著宋珀,枯朽的心裡,竟然滋生出一絲遐想——
宋珀似乎真的得到仙人指引,有些手段。
那麼……
謝氏揮了揮手,餘媽媽立時囑咐外邊的小丫鬟,抬來一個小箱子。
“時間倉促,便托人在外邊給你買了些成衣,湊合著穿吧。等到入夏前,府裡會統一有裁縫女工做衣,到時候我再送你幾套好的料子,做點好的衣裙。”
宋珀現在穿得粗布衣服,確實都很不舒服,渾身都磨得發紅。
便大方行禮道謝:
“多謝祖母。”
謝氏歎道:
“國公府出去的女兒,總歸得有點大家小姐的模樣。你換了衣服,便去幫你祖父請安就診吧。”
…………
香爐噴出淡白的煙霧,繚繞在豪華的馬車之內。
穩得就像在平地一樣,隻有杯裡茶水盪出的漣漪,才顯出這輛馬車真的在走。
周覽恒坐在車裡,還在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手。
“殿下,傷口不是癒合了嗎?為什麼還在看您的手?”
這雙手雖然好看,但也不至於這麼欣賞吧,侍從實在忍受不了,終於開口問道。
周覽恒笑了笑:
“可是又裂開了。”
侍從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剛才在魏國公府裡閉合的口子,再次裂了開來,滲出一些血珠。
“這?”
侍從驚訝地歎道。
周覽恒歎了聲氣:
“碰到騙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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