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雖然氣溫已然轉暖,但是井水寒冷,乍然潑在人身上,還是會讓人凍到發抖。
“你…你這個賤人!”
宋蘭先是一愣,精緻的髮髻,都被汙水打亂,接著才反應過來,氣得怒吼尖叫。
兩邊奴仆都已吃驚呆住,宋珀這個名義上的大小姐,長得又瘦又小,十五歲的年齡,卻隻有九歲多小孩的體格,看著弱不經風的,竟然能一下子拉住宋蘭,讓她擋水!?
平時這個大小姐都唯唯諾諾的,連三小姐的正臉都不敢看,今天這是知道要被“賣”出去,所以拚了?
宋珀用手肘撐著地,慢慢坐起身,一根一根拔掉手指上的針。
雖然這具身體經脈丹田空空如也,不過是普通凡人之軀,甚至連一般同齡人體格也比不上。
但當年修煉開始時學的那些基本功,她還是記得的。
沒有力氣,那就用巧勁。
幾個奴仆衝上前,有用帕子幫宋蘭擦水的,也有想要推搡宋珀的。
宋珀則是冷冷瞧著,將手指上最後一根針拔掉,一把握住衝過來的仆婦手腕命門。
精準而又無誤。
不用特别多的力氣,隻是用手指指腹擰住脈門,就足以讓這個仆婦吃痛。
“你這個賤婦生的野種,放肆——”
仆婦臉上痛苦,嘴裡還在叫罵。
宋珀卻根本沒有給她說完話的機會,另一隻手淡定地從臉上拔下一根針,反紮在仆婦的脈門上。
“哎喲!”
雖然不至於斃命,卻也讓此仆婦疼痛難忍,眼歪口斜倒在地上!
“真是沒有教養,三妹妹是天天在你的嘴裡出恭嗎。”
宋珀淡然一笑道。
一路走到金丹期,什麼搏殺絞鬥的生死場面沒有見過。
不過是幾個沒有蠻橫無理的奴仆,一個嬌慣無腦的小姐,算得上什麼。
“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眼神看著不太對啊!”
“她之前可不是這樣的,難道是真的不願嫁給那解家二公子,所以拚了?”
幾個奴仆都是驚訝不已,看著地上那個抱著手翻滾不止的仆婦,一時之間躊躇起來,竟沒一個敢再上前。
“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宋蘭被幾個老仆婦圍在中心,已經從剛才的驚恐中緩過來一些。
她拽著身邊仆婦的袖子,惡狠狠地道:
“楚媽媽,這小賤人真是瘋了,還敢拽我!不管了,你給我照著她的臉抽,抽腫了不能說話,也就說是她受傷了,給那吏部侍郎家來的人一個交代!”
怨恨,痛苦,難受。
原身的記憶,還在宋珀腦內迴盪,就像是她的魂魄,在向宋珀訴說冤屈。
吃不飽,睡不好,冬天窗戶被人捅出漏洞,寒風刺骨,夏天屋門被人潑汙水,惡臭難聞。
繼母喜歡用這種隱蔽而又陰毒的方法,來折磨原身。
十年來,原身小姑娘幾乎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過。
現在,倒是想起利用她,逼著她嫁人再入虎口!
利風捲成冤魂的哭啼,在宋珀耳邊炸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我好恨她們,好恨……幫幫我,拿走我的身體,拿走,然後——替我報仇!!!”
宋珀將臉上最後一根針拔下,望著逼圍過來的奴仆,笑道:
“誰敢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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