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廚房裡出來好幾個穿著白衣服的男人,領頭的廚師長,也就是周雪的大伯,手裡提把勺子,凶神惡煞的站在視窗:“張海,你是不想在這家店混了嗎?”
張海臉都白了,慫的跟狗似的躲在一旁,甚至連迴應一聲的勇氣都沒有。
我也看出來了,這後廚就是周雪大伯說的算,手底下十來號人,張海還真不敢得罪。
但我不一樣!
周雪像隻高傲的白天鵝,昂著頭指著我:“大伯,這次不是張海,是這個新來的!”
羅新安長的粗獷,滿臉都是絡腮鬍子,再加上啤酒肚,倒是有幾分氣勢:“看你是個老實人,卻欺負到我大侄女頭上了?”
我中氣十足的回懟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欺負她的?”
“啪!”羅新安大鐵勺子直接敲在不鏽鋼桌面上,凶巴巴的怒斥道:“老子不管什麼原因,總之你就是不能欺負,否則老子要你好看!”
我冷笑道:“光長了個肥頭大耳,怕是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子是來賺錢的,不是給你當奴隸的!”
我知道社會就是個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會報團取暖,但我更討厭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袒護,一點道理都不講。
“小子,你他媽怎麼跟羅廚說話呢?”
“靠,還挺狂!”
“混蛋!”
“……”
我不知道他們和羅新安是什麼關係,但幫親不幫理的架勢已經擺出來了。
我巋然不動的冷眼橫掃:“老子不想罵人,更不想動手打人,别他媽一個個的犯賤,說話文明點,真把老子逼急了,罵的你祖宗十八代在陰曹地府都抬不起頭!”
準確來說,我是不喜歡說臟話,也特别討厭别人對我口吐芬芳。
而那些廚師顯然沒想到我骨頭這麼硬,壓根不吃他們人多勢眾的那一套。
羅新安臉都綠了,看著手下人不動,而我又寸步不讓,他要是再不出手,完全沒有台階下。
氣氛,劍拔弩張!
周雪難以想象慣用的計倆,在我身上一點都不好使。
就在羅新安騎虎難下之時,一個服務員帶來了菜單:“上人了,快炒菜!”
羅新安臉色變了幾番,最後提著鐵勺惡狠狠地撂下句狠話:“小子,這事沒完!”
我冷冽一笑:“白癡!”
這種話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但沒有一次慫過的!
“哼!”
羅新安轉身道:“快配菜,一個水煮鵝腸,一個宮保雞丁。”
我見廚師離開以後,又掃了一眼周雪:“你這樣的自戀狂我見多了,但你長得很一般,我建議你去醫院看看自己有沒有被害妄想症!”
周雪是哭著鼻子走的。
張海再次看向我的眼神時,與之前完全不一樣,有著幾分敬佩,但卻不再找我搭話,似是在刻意保持距離。
我知道他是害怕因為我而受到報複,我也很享受難得的清淨。
不一會兒,廚房裡打雜的小李,用抹布把裝在瓷碗裡的水煮鵝腸放到傳菜口並沒有離開,而我走過去後,卻看見廚房裡的幾個傢夥,都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我。
打荷的小李幸災樂禍道:“羅廚讓我帶句話給你!”
我神色從容:“說!”
小李冷笑道:“水煮鵝腸二十二塊錢,你一定要端穩了,不然一天工資都不夠賠的!”
我並不清楚這裡面的險惡,也沒把這種低級别的狠話當回事兒,更沒注意到張海看向我的眼神中,是帶著幾分歉意的。
可當我雙手端起瓷碗時,神色微變,才明白那個打荷的小李,為什麼是用抹布端出來的。
而在傳菜間的我,自然也沒看見是二廚把瓷碗在灶台烈火前特地烤熱了。
卻明白那些傢夥看我的眼神裡,為什麼會不懷好意了!
燙!
確實很燙!
這溫度和開水差不多了!
我的憤怒值,也已達到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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