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一還算顧及她,放緩腳步走在她右側,始終落後她半步。還時不時拿眼睛偷瞄她。
顧一心裡像有百隻貓爪在撓,實在是好奇極了。
就是這位姑娘,終結了大當家二十餘載的和尚生涯。
他聽顧三說大當家從山下劫了個姑娘回來時簡直難以置信。
大當家那是誰?那就是移動的女人絕緣體。
母蚊子離他一丈以內都能被他拍飛,更别說是女人。
他的房間從來沒有女人能進去過。
上次那個浣衣房的青梔姑娘趁著他醉酒,偷偷溜進去想爬床,被大當家一掌拍到了窗外,好在被懸崖邊的一棵大樹掛住才撿回一條命。大當家還把青梔姑娘碰過的地方換的換,洗的洗,就差把屋子給推了重建。
眼下這位姑娘就是一個大寫的傳奇,不僅能躺大當家的床,還能穿他的衣服,顧一打心眼裡佩服。
走了一程,花雨曼實在受不了顧一那頻頻打量的目光,索性轉過頭,衝著他柔媚一笑:“這位小哥,我美嗎?”
啊?
顧一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栽個大跟頭,嘴巴半張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山寨裡的姑娘相對於其它地方要更豪爽一些。但也鮮少有女子如此不知羞,如此不含蓄,對著陌生男子大大咧咧問出自己美不美的問題。
是他久不出山,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嗎?顧一陷入了深深地反思。
花雨曼瞧見他這副呆頭鵝狀,惡趣味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長髮,眼波流轉道:“我若是不美,你乾嘛老是偷看我呀?”
顧一:………
隔老遠都能感覺到大當家身上的寒氣,宛若實質,“嗖嗖嗖”朝他射來。
明明是盛夏,他卻如墜寒冬,額頭的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顧宴修足尖輕點,幾個起落站到兩人面前,立定。
眼神如利刃,淡淡剮過顧一,又刻在花雨曼臉上。
薄唇抿成一條線。漆黑的眸子裡,湧動著奔騰的怒氣。
“怎麼?是我剛剛不夠努力,讓你還有力氣和我的屬下調笑?要不要我找幾個兄弟來好好招待你?”
“不用不用。”
花雨曼嚇得連連擺手,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好端端地逗弄這個二愣子乾嘛,差點把自己摺進去。
話說,狗男人這是什麼耳朵,這麼大老遠的都能聽到。
“我就是跟這位小哥開個玩笑。嗬嗬,玩笑而已。”
“小哥?”顧宴修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顧一嚇得當場跪下,頭重重磕在地上。
“當不起姑娘一聲小哥,喚我顧一就可以了。”
姑娘呐,求您别再害我了。再說下去,我連全屍都保不住嘍!
因為這段小插曲,顧一進門時一臉生無可戀。
苟大夫正在給祁禮施針,看到顧宴修和顧一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姑娘,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心裡納悶:深更半夜,阿修帶個姑娘過來乾嘛?真是胡鬨!
眼角掃到顧一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不由光火:“顧一,你哭喪著臉乾嘛,祁禮還沒死呢?”
顧一勉強扯了兩下臉皮,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苟大夫,您不懂!祁叔是沒事,可我快死無葬身之地了!
顧宴修走到床前。
祁禮雙目緊閉,臉色烏青。胸口一道六寸長的傷口還在滲著血,深褐的血液浸在紗布上,如同一條遊走的蜈蚣。
“祁叔如何?”
苟大夫將針布好,歎口氣:“外傷倒是無礙,棘手的是那毒。來自西域,需得九轉還魂丹才能完全解除。”
“九轉回魂丹?”顧宴修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著,“壺春堂的獨家招牌,因為煉製的藥材稀有,據說一年隻售三顆,還是天價。”
“所以老夫才為難,”苟大夫聳眉搭眼,“壺春堂今年放出來的三顆,一放出訊息就被一名神秘男子拍走,老夫派去的人壓根沒搶到。現下卻是想買都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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