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笑而不語。
她還沒有心大到,跟周棠議論她愛的男人和他的白月光。
沒過一會兒,司苒就被抓了壯丁。
設計部為了歡迎蔣琬的到來,臨時訂了一些鮮花,已經送到公司門口了。
這種跑腿打雜的活兒,一向交給她這種部門底層的人來做。
當她捧著滿懷鮮花回來的時候,司瑾年正親自送蔣琬來到設計部。
他耀眼到,隻站在那裡,就足以收割所有人的視線。
這一刻,司苒是羨慕蔣琬的,她光明正大挽著他的手臂,毫不掩飾眼中的喜歡,語氣裡滿滿的傲嬌,無聲叫囂著“我是司瑾年的人”。
而她呢,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不,她連情人都不算。
她違揹人倫道德,和收養自己的小叔有了關係,是罪人。
“哎,那個誰,你杵在那兒乾嘛,還不趕緊來給蔣副總監獻花!”
站在門外的司苒連忙走了過去。
她懷裡的花,分别是以設計師、組長的名義訂的,一共四束。
司苒放下其餘的,將一束包裝得最漂亮的朱麗葉玫瑰獻給了蔣琬。
蔣琬接過,“多謝大家的盛情,今晚我請全部門的同事吃飯,希望大家都能賞臉。”
此話一出,底下掌聲雷動。
司瑾年看了一眼腕錶,眼含柔情對蔣琬說:“那我不耽誤你工作,下班讓司機來接你。”
哇!
底下一片嘩然。
誰懂大老闆說出這番話的含金量!
這不就是變相承認和蔣琬關係不一般了嗎!
蔣琬揚起傲嬌的唇角,“阿年,晚上聚餐,你會來嗎?”
司瑾年的目光快速掃過司苒,最後落在蔣琬身上,“你希望我去?”
“嗯!當然了!”
司瑾年寵溺地彎了彎唇角,“好。”
他離開了設計部,和往常一樣,身後跟著保鏢助理,嗚嗚泱泱的一群人。
蔣琬也被眾星捧月般“護送”回辦公室,司苒苦逼地跟在她們身後,將花束立在角落。
轉身,眼睛不經意掃過辦公桌,就看見了她做的那袋牛肉包放在上面。
司苒怔住了。
她的心意,被司瑾年轉手送給了蔣琬,簡直比當著她的面扔到垃圾桶還要傷人!
他隨口一句“最喜歡吃苒苒做的牛肉包”,她就隔三差五親手做給他吃,一堅持就是好幾年。
隻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膩了。
一陣細密的疼痛從心臟處遍佈全身,連她自己都痛恨自己矯情。
來不及悲春傷秋,她就被設計師拽著出去談客戶,下午才回來。
結果,屁股還沒沾凳子,司苒就表情凝重地接了一個電話。
掛斷後,她跟經理請假直奔青山療養院。
……
歐宜芝換了病房,整個身體被綁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她瘦了許多,眼窩深陷,眼下烏青,面色慘白。
月餘未見而已,怎這一副光景?
司苒焦急地看向身邊的男人,“裴寂哥,我媽到底怎麼了?”
自一年前歐宜芝被轉到青山療養院,裴寂就一直負責她的治療。
司苒的母親和裴寂的母親交好,他們倆也自幼就相識,總歸是熟人的情分,把歐宜芝交給他,司苒更放心些。
他向上推了推金絲框眼鏡,儘管擔憂,但給司苒的目光也是溫柔的,“突然發病,應該是受了刺激,我看了來訪記錄,中午的時候,舒遠山來看歐姨了。”
司苒胸口瞬時堆了一口悶氣。
舒遠山是她生父,前一陣子管她要錢花,被司瑾年的保鏢揍了。
沒想到,他居然打聽到了療養院。
“裴寂哥,以後不能再放他進來了。”
裴寂沒有多問,點點頭。
司苒走到歐宜芝身邊,俯下身來撫摸她的臉,輕輕喚了聲“媽媽”。
歐宜芝眨了眨眼,慢慢轉過頭來。
在接觸到司苒目光的時候,歐宜芝突然張開嘴,狠狠咬住她大拇指下面的大魚際肌。
司苒疼得直飆淚,無論怎麼叫媽媽都喚不回歐宜芝的理智。
裴寂連忙叫護士給她注射鎮定劑,同時死死捏著她的雙頰迫使她鬆口。
最後,歐宜芝滿口鮮血,衝著司苒歇斯底裡不停喊“我哪裡不如你,為什麼都愛你,為什麼所有人都愛你”。
司苒嚇壞了,顧不上血流不止的右手,愣愣站在那裡。
直到裴寂拉著她回辦公室、消毒的碘伏澆下來,她才回過神。
疼痛感襲來,刺激著眼淚決堤而下。
饒是對鮮血淋漓習以為常的裴寂,看見她幾乎被咬穿的肌肉,也不由得深深蹙起眉頭,“要是實在疼得受不了,我給你打麻藥。”
司苒搖搖頭,“麻藥勁兒過了一樣會疼的,弄吧,快點兒就行了。”
說完,她英勇就義般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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