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懵了,呐呐道:“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謝晉安諷刺一笑。
“你們不要再裝了,當年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十七年前,是沈沁求皇上賜下的婚約。”
“那時她明知道,我與婉棠表妹已經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可她還是一意孤行!”
“就因為她的一意孤行,令婉棠表妹傷心欲絕,回到臨清老家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由於是提到了心中最大的痛處,謝晉安一直以來儒雅溫和的形象不複存在。
此刻的他,臉上隻有將要替心上人報仇雪恨的痛快感。
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都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
“沈沁是殺人凶手。”
“這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常嬤嬤一直跟在沈沁身邊,所以知曉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她立刻替沈沁辯解。
“不是的侯爺,您怎麼能這樣想呢?您誤會夫人了,夫人……”
“算了常嬤嬤,不用再說了。”
常嬤嬤解釋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屋內的沈沁高聲製止了。
“夫人,您為何不讓老奴說清楚啊,再不說清楚,您就沒命了啊……”
此時的常嬤嬤急得恨不能衝進去,跪下來祈求沈沁,讓她把當年的事解釋給侯爺聽。
可沈沁早已萬念俱灰,心灰意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解釋再多,都是毫無意義的了。
同床共枕這麼多年,謝晉安還不清楚她的為人。
還堅定地認為是她害死了蘇婉棠。
解釋清楚又如何?
他們兩人走到今日,算是走到頭了。
沈沁用一種累極了的語氣,輕聲說道。
“緣儘於此,多說無益。”
謝晉安本來還想再問一問的。
但聽到沈沁說的這八個字後,內心突然湧起一股怒火。
這股怒火來得莫名。
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慌亂。
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弄丟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他下意識地抗拒,不去深究它。
謝晉安猛地一甩衣袖,眼底又充滿決絕之意。
“好一個‘緣儘於此,多說無益。’”
“來人,把常嬤嬤拖下去!”
兩名家丁聽到命令,立刻從院外衝進來。
一左一右架住常嬤嬤的肩膀,向外拖去。
芙蓉院的其他丫鬟們見到這一幕,嚇得紛紛縮起頭來,不敢出聲。
隻有常嬤嬤在被拖的過程中還在拚命大喊。
“侯爺,夫人待您一片真心,您這麼做一定會後悔的!侯爺……”
常嬤嬤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院內再次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柳氏見謝晉安一直在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害怕時間久了,他再反悔。
便開口說道:“張大夫傻站在這乾嘛?還不快進去。”
張大夫瞥了一眼身旁的謝晉安,見對方沒有阻止,便轉身進入了屋內。
可他剛邁出一小步。
一杆銀槍,破空而來。
“唰”的一聲,直直插入僅僅離他隻有幾寸遠的門框上。
冷汗瞬間浸濕了整個後背。
差一點,就要血濺當場。
“姑父下定結論是不是太過草率了,侄兒認為您應該再好好想想。”
“到底是保大,還是保小!”
清澈嘹亮的少年聲音響徹在整個芙蓉院。
沈沁本來已經絕望,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她突然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川兒的聲音。
是川兒來救她了!
沈沁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在場的眾人久居京城,過慣了安逸舒適的生活,哪見過這等場面。
一個個都被那杆銀槍,嚇得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直到一個身穿紅色冑甲的年輕男子,踏進芙蓉院。
謝晉安見到來人,感到有些意外。
“沈知川,你怎麼來了?”
“還有,這是侯府,是我的地盤,豈容你在這撒野?”
話音剛落。
在沈知川身後,又進來兩人。
一個是謝清薇的貼身丫鬟靈珠。
另一個則是剛才被拖出去的常嬤嬤。
兩人都跑得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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