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他已深諳其味……
他渴望白洛常伴身側,故家事的迷霧必須廓清。
陸庭樾的書齋雖偏,卻未能逃過白洛的耳際。
她本無意尋陸庭樾,是永昌侯府那位四小姐透露,老夫人在府西秘設一室。
四小姐僅知此室為夫人之心頭肉,其中機密則一無所知。
白洛巧施計策脫身,未料誤入陸庭樾書齋幽徑。
二人語畢,白洛悄無聲息地遁離,驚慌中步入一處陌生庭院。
“姑娘,我們該如何是好?”
“世子夫人尚未入門,倚翠便遭此橫禍,我們何去何從?”
“您與世子青梅竹馬,懇請您為我們指點迷津。”
牆影婆娑,白洛隱匿其間,竊聽一二。
領頭女子,一襲丫鬟裝扮,頂多是通房之位。
“我亦束手無策,那王府陪嫁的丫鬟輕易除去倚翠,我們……”
她?害了倚翠?
那日亂葬崗中的亡魂,便是倚翠無疑。
“世子與夫人尚未同房,若二人不合……”
此言正中白洛下懷,古諺有雲,正妻不如侍妾,侍妾又不如私情。
世子夫人若無孕,她便無以成為侍妾。
與世子糾葛一番,倒也有些意思。
一旦有其他女子搶先一步懷上世子骨血,永昌侯府與燕王府的嫌隙恐將如裂土般難以縫合。
官場狗苟蠅營,相互袒護,她必從中作梗,而後各個擊破。
腳步聲由後至,領頭丫鬟不慎失足跌落。
“小心些!這是老夫人送夫人的見面禮,損壞瞭如何是好?”
白洛指尖輕觸銀簪中藏著的鋒刃,幾步上前,假意援手。
“二位姐姐,我來相助。”
於不經意間,她在上面留下幾道細微的傷痕,穿珠絨線鬆動,繡帕留下淺淺痕跡。
屈膝行禮,送别二人。
白洛幾經周折,終覓得四小姐所述荒廢小院。
小院尋常,雜草蔓生,門扉緊鎖,直至……
老夫人步步生蓮,緩緩離去。
隨著她的背影消失,白洛覓得一扇未閉之窗,躍然而入。
轉身之際,一幅與老夫人神似八九的畫像映入白洛眼簾,掛於廳堂正中,供桌之前香菸繚繞。
正當白洛凝視之際,一股寒意自頸部升起,銀釵抵住了她的咽喉。
“何方人氏?怎會至此?”
“奴婢迷路至此,實屬無意。”
“迷路?卻是由窗而入?”
女子欲將銀釵刺下,卻被白洛腰間香囊所吸引。
“這香囊出自四小姐,為何在你手中?”
“乃四小姐贈予,老夫人冤枉她私通,棄之亂葬崗,我救了她一命。”
“私通?明明是四小姐對這秘密有所察覺。”
白洛聲音微顫:“四小姐現如喪家之犬流離在外,求您能將秘密說出,為四小姐尋一條生路。”一旦揭開,永昌侯府必將傾覆,四小姐自然得生。
當然……這一切,皆是複仇的序曲。
女子冷笑,聲音清冷如霜:“無需多言,老夫人若有絲毫加害於她,隻消提及臨水自照,即可全身而退。”
言罷,白洛便被那貴婦粗魯地逐出門外,腰間細繡荷包亦遭掠奪。
“此地非汝所宜,若有下次,哼,休怪無情!”
“且慢!半日無蹤,所匿何處以享清幽?”
白洛甫踏入小院,就被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翠蓮所阻。
白洛急忙堆笑,言辭懇切:“姐姐勿怒,隻因夫人沐浴時需花瓣,奴婢采集中偶入歧途,加之園中枝殘葉敗,挑選耗時頗久。”
邊說邊悄悄將數枚銅錢塞入翠蓮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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