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當然不會嫌棄崛田什麼,也道了句“你好。”後,又對三井道:“你朋友在,我就先走了,本來也是過來跟你打聲招呼的。”
“嗯。我估計再過幾天我也可以回家休養了,到時侯咱們學校見吧。”
“OK。那我走了。”鬼塚轉身欲走,卻又回過身叮囑道:”記住,不要逞強。”
“拜托,你這話我都聽出繭子了。放心吧。”三井無奈翻了個白眼。
鬼塚笑笑,這才轉身出了三井的病房,出來時他聽見崛田對三井道:“小三,這小子對你很上心啊。”“是啊。。。”後面的因為距離遠了,他就沒有聽清。不過無所謂了,隻要三井老老實實的,就絕不會重蹈覆轍。
辦理完手續後,鬼塚終於走出了野口綜合醫院。空氣中不再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他深吸一口氣,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這時,鬼塚看到保姆惠子已經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正靜靜地等著他。
惠子是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女人,容貌清秀,頗有幾分姿色。隻不過遇人不淑,被一個渣男騙了,不但為渣男生了一個女兒,還被迫獨自承擔起撫養的責任。如今,她們母女倆與鬼塚住在一起,不僅是為了方便照料鬼塚的起居生活,更是為了在鬼塚病發時能夠及時救助。
鬼塚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
保姆惠子從後視鏡看著鬼塚,邊發動汽車邊說道:“英吉少爺,請您繫好安全帶。我要啟動車子了。”
“好的。”鬼塚從善如流道。
一路無話。沒用多長時間,鬼塚便到了那個名義上的家門口,一座看似别墅一樣的房子面前。沒錯,就是《哆啦A夢》中大熊家那樣的房子。在日本,這種房子被稱作“一戶建”。這種一戶建是上世紀60年代日本經濟高速增長時期,獨院住宅的日本私家房最初的理想模式。一般在100~300平米之間,其大部分建築都是用木結構建造的,相當於我國的平房和小洋樓的中間產物。其實,我國也有類似一戶建的建築物,一般存在於城中村,但多數已經拆遷改造。
一路上,鬼塚看了許多獨棟住宅,比較之後發現自已住的這棟算是相當寬敞的了。“這就是我以後住的地方啊,看起來還不錯。”鬼塚從車上下來,微微仰頭凝視著眼前的房子,心中默默說道。
穿越前,他住在父母留給他的70多平米的老樓裡。作為一個常年單身狗,那套房子正好適合。畢竟,對於一個不愛打掃房間的懶人來說,太大的房子簡直是噩夢。不過,這次他心裡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套房子有專門的保姆惠子負責打掃,他再也不用為家務煩惱了。
就在鬼塚即將跨進家門的那一刻,忽然,一陣風從背後呼嘯而過。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他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一抹鮮豔的紅色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隻見一個紅髮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紅腦殼?鬼塚猛地瞪大了眼睛,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櫻木花道。櫻木花道,竟然住在這條街上?等等這個情況不會是?他突然想到了漫畫中的情節。
櫻木獨自一人在球場上,專注地練習著籃下打板投籃。突然,安西教練突發心臟病,倒在地上。櫻木立刻衝過去,將安西教練送往醫院。之後,從醫院出來的櫻木陷入了他的回憶。父親突然倒地,櫻木急得記頭大汗,拚命地尋找醫生,卻被之前被櫻木打倒的不良少年圍住。然而,漫畫並沒有描述櫻木是否成功突破不良少年的圍堵,最終找到醫生,使父親轉危為安的後續故事情節。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昨個打瞌睡,今個枕頭就到了。“老子果然有主角光環,哈哈。”鬼塚心裡美的,忍不住仰頭長笑兩聲。也不管從車庫出來的惠子那異樣的眼光,火急火燎的就往櫻木來的方向尋找。
“英吉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啊?”惠子看見鬼塚不進家反而跑了,趕緊追出來大聲呼喊道。
“櫻木,櫻木。”鬼塚理也不理惠子在背後的呼喚,一門心思找尋著櫻木花道的家。好在,日本人有在自家貼上名牌的習慣,不然他還真沒法。
很快,一棟掛著櫻木銘牌的舊房子出現在鬼塚的面前,房門敞開著,可以看見一個男人倒在玄關處一動不動。
“找到了。”鬼塚一陣喜心若狂。急忙衝到房子裡,將倒在地上的男人翻轉過來,使其仰面躺下。手指緊張地按在男人的頸動脈上,卻發現脈搏已經消失。他又扒開男人的眼睛,看見瞳孔已經渙散。此時,男人的四肢開始輕微抽搐起來。毫無疑問,這男人突發了心臟病。
趕緊救人,鬼塚從口袋裡拿出他那個便宜老媽特意從中國弄過來的速效救心丸。撕開蠟封,小心翼翼地倒出幾粒小小的藥丸。抬起男人的頭,小心地將藥丸塞進他的嘴裡,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喉嚨,幫助他順利吞嚥下去。
鬼塚再次將手指輕輕按在男人的頸動脈上,很快就感受到了那源自心臟的微弱卻堅定的脈動。成功地將櫻木的父親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後,他才意識到自已的心跳已經急促得像擂鼓一般。他收好速效救心丸,又從兜裡掏出另一種治療心臟的藥,掰出一粒,迅速放進自已嘴裡。然後,他無力地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心跳逐漸恢複平穩。
雖然這個世界並不真實,鬼塚救人的目的也不純粹,但好歹是救了一條性命。在這短短的一兩分鐘裡,救人的緊迫感和成功後的釋然交織在一起,竟使他感到一陣陣的疲憊和記足。
這時,惠子才趕到櫻木家門前,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一緊。隻見一個男人倒在地上,毫無動靜,而鬼塚則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惠子嚇得猛地一顫,心跳如鼓,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鬼塚是不是又犯病了?
惠子迅速走到鬼塚跟前,用手輕輕推了推鬼塚,一臉擔憂的說道:“英吉少爺,您沒事吧?”
感覺心跳漸漸平穩,鬼塚睜開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對惠子說道:“惠子小姐,我沒事。麻煩你趕緊聯絡附近的醫院,這個男人突發心臟病,需要緊急救治。”
見鬼塚沒事,惠子也就放心了。“好的。”她應了一聲,隨即小跑著往家裡趕。九十年代,沒有移動電話,呼叫急救車隻能通過座機。
惠子離開後,鬼塚站起身,緩步走到櫻木家門外,靜靜地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微風拂過,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櫻木父親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鬼塚心中暗自盤算:“櫻木欠下我這麼大個情,後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櫻木花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看過漫畫的人都很清楚。他頭腦簡單,性格直爽,渾身充記了不服輸的勁頭和頑強的毅力。雖然他喜歡賒賬,但從不欺負比自已弱小的人。給人起外號是他的樂趣之一,但他很少直接用這些外號稱呼對方。
所以,這樣的一個傢夥,鬼塚根本就不擔心他的目的會達不到。
很快,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迅速將櫻木的父親抬上車,車燈閃爍中,救護車絕塵而去。然而,鬼塚並沒有離開櫻木的家,而是繼續待在門口,他在等,等那個紅腦殼回來。
等了大約十分鐘,櫻木花道終於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他的臉上布記了鮮血和淤青,被扯爛的襯衣上全是血跡,顯然剛經曆了一場惡戰。櫻木像是沒看到鬼塚似的,風一般地衝進家門。然而,不到片刻,他又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四下張望,眼神中充記了焦慮和不安。
“你父親沒事,我已經把他送往醫院了。”鬼塚對著手足無措的櫻木說道,聲音平靜卻帶著安慰。
櫻木花道這才注意到鬼塚的存在,那張豬頭般的臉上緊張的神色稍微緩解了一些,但眼中仍然閃爍著未消的恐懼和擔憂。他的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混亂中平複下來。
鬼塚看著櫻木,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你可以去野口綜合醫院找他,但我覺得你應該先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鬼塚話還沒說完,櫻木便已經飛奔而去。
“。。。。”
可就在鬼塚在風中淩亂之際,櫻木又跑了回來深深地對著鬼塚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說完,櫻木也不等鬼塚回話,就再次轉身跑開。
鬼塚望著櫻木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不禁讚歎:”這個傢夥雖然有些魯莽,但禮貌倒是出奇的好。”
“喂!”鬼塚帶著一絲期待,朝著櫻木的背影大聲喊道:“我叫鬼塚英吉!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來鬼塚家找我,就在你家前面!”
櫻木的步伐微微一頓,似乎聽到了鬼塚的話,但並沒有回頭,很快便消失在長街的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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