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蓁蓁心下苦笑,真是本性難移。
她厲蓁蓁是曆經生不如死和生死浩劫之後涅槃重生的;
而這兩個還在庭院裡鑽營那些爭風吃醋、栽贓誣陷、紅口白牙的小打小鬨。
真是好笑。
厲夭夭驚叫:“姐姐,你怎能如此疏忽?這可是太子殿下贈與的寶貝!”
宴淑翎也叫:“厲蓁蓁,你是故意的。你居然還記恨及笄禮上的舊恩怨。
“如今以為飛上枝頭,成了侯夫人,就敢明目張膽跟本宮作對了?”
厲蓁蓁以退為進,假裝有口難辯,急得一時間語無倫次。
六位年長的夫人被叫聲引來,畢恭畢敬地詢問狀況。
厲夭夭說了玉佩之事。
厲蓁蓁歎了口氣,收起剛剛又急又怒,百口莫辯的架勢,低頭默默不語。
厲夭夭不免驚訝,為何厲蓁蓁還不辯駁。
在她的設想中,厲蓁蓁該像以往一樣,矢口否認,並且對所有人宣稱她已經把玉佩還給六公主,是六公主不小心摔了玉佩。
六公主會按照她們之前商議好的,撿起碎掉的玉佩,小心拚湊,委屈哭泣,說對不起太子一片心意。
厲夭夭也會在旁作證,稱親眼看到是厲蓁蓁故意摔碎玉佩;
厲蓁蓁還趁大家沒有湊近之前說了‘她現在是侯夫人,有夫家撐腰,要回來報從前及笄禮上的怨仇’的話。
如此一來,夫人們哪怕仍心有疑慮,表面上也得站六公主那邊。
厲蓁蓁不但自己顏面全無,還會丟了厲大統領和定北侯的面子,事後一定會被父親和夫君責怪。
但眼下,厲蓁蓁並未如她們預料中那樣,厲夭夭和宴淑翎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病了一年,大病初癒,身子虛得很,手腳還不太聽使喚。
“這摔碎的玉佩,我賠。還請殿下恕罪。”
厲蓁蓁示弱,低眉順目,帶著點怯怯的哭腔。
宴淑翎和厲夭夭對視,都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能臨場發揮。
“你賠得起嗎?這可是我皇兄贈與的禮物,獨一無二。”
“那我便尋全京城,哦不,各國最厲害的工匠修複。”
“笑話,修複也不能讓它恢複如初!”
厲蓁蓁更加委屈,“賠也不是,修也不是,事已至此,還請殿下明示,我該怎麼辦。”
“你還敢問我?”宴淑翎氣得揮舞手臂,完全失了公主儀態。
厲蓁蓁淡淡的,目光呆滯無神地望著宴淑翎和厲夭夭。
“說話呀!啞巴了?”宴淑翎沉不住氣。
“殿下想聽什麼?”
“你……”宴淑翎隻覺自己一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諸位夫人,侯夫人打碎了本宮的玉佩,還請諸位做個見證,幫本宮討個公道。”
厲蓁蓁擠出幾滴眼淚,小聲嘀咕:
“蓁蓁惶恐,賠也不是,修也不是,道歉也不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蓁蓁不知如何是好,還請諸位夫人提點一二。”
厲蓁蓁拋給圍觀者的題無解,因為怎麼都不是。
厲蓁蓁觀察六位夫人的神態之時,無意間瞥見一張熟面孔:
那男子三十歲上下,小鼻子小眼,左臉鬢間一枚豆大的黑痣;
他正獨自一人徘徊,側對著她們,目光低垂,專心致誌。
厲蓁蓁不認識此人,熟悉感來自穆綰柔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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