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這話才說出來就被打破了,等她們吃完餛飩回了陸家,就看見門口站著兩道熟悉的影子,虞無疾和單達。
他們怎麼又來了?
“少師怎麼會在這裡?”
虞無疾看了眼她身後的馬車,那是陸英自己的,顯然她並沒有聽話,但他也沒多問,隻含笑解釋了一句:“使衙署人太多了,來陸家住兩天,躲個清閒。”
陸英頭皮有些發麻,住在陸家那豈不是稍不留神就會碰見?
可人既然來了,想必是母親開口邀請的,她也不好拒絕。
“少師請。”
她隻好上前引路,順帶介紹了一下陸家宅子。
陸家是套院,起初隻是個小宅子,這些年不停擴建,如今也頗有些規模。
“少師先前來過,應該知道正堂的位置,父親帶著陸承業就住在正堂,母親在後頭的北苑,帶著姨娘們一起住,妹妹們都在西苑……”
“妹妹們,”虞無疾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你不住西苑?”
陸英眼神淡了些,原本她是該和妹妹們一起住的,可父母說她忙,怕擾了妹妹們,所以單獨辟了個院子出來,就在東西苑中間。
可誰都清楚,那隻是不想她“帶壞”妹妹們罷了。
她也沒有計較,前些年她很少留在家裡,隻是受傷後身體有些不如從前,她在家裡的日子這才多了起來。
可現在那個位置就有些尷尬了,虞無疾自然是要住在東苑的,可進出東苑都要路過她的院子,不留神就會撞見。
這可真是……
她心下歎氣,面上未顯露分毫,引著虞無疾往正堂去,還不等進門,神情就先淡了下來,如果說在外頭的時候,她是外柔內剛,那現在就彷彿破鞘而出的刀鋒,隨時準備著傷人。
虞無疾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側頭看了一眼。
陸英一無所覺,徑直往前去,隨著靠近,正堂裡的動靜傳了出來,是陸承業的叫喚聲,還夾雜著陸夫人的輕聲哄勸。
她忽然就想起了鋪子裡兩人逃走的事來,臉色越發冷硬。
可進去後她才瞧見不管是陸夫人還是陸承業,形容都頗有些狼狽,尤其是陸承業,臉上和頸後都帶著瘢痕,像是被曬傷了。
這才出去多久,就傷了?
但她也懶得問,輕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陸承業看了她一眼,見她並沒有如同自己一樣,被打得掉了牙,心裡閃過一絲憤恨,小聲和陸父嘀咕了一句什麼。
陸父立刻拍了桌子:“鋪子裡怎麼會出贗品?你是怎麼監管的?害你弟弟受這樣的苦。”
陸英抬手就想去抓身旁的花瓶,和外頭的人還有道理律法可講,可和自己家裡人,什麼都說不通,倒不如不管不顧地鬨一通來得痛快。
可很快她又想起來虞無疾也在,手上的動作硬生生忍住了。
陸夫人似是也怕她發作,連忙上前來抓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回來了?沒事就好,我這一路上都提心吊膽的……”
以往聽見這話,陸英縱然滿心怒火,也會消散幾分,畢竟這是家人會給她的僅有的關切,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竟滿心都是嘲諷。
提心吊膽……怎麼也沒說留下幫她一把。
她心裡一哂,許是發熱的緣故,她疲憊得很,開門見山道:“東苑可收拾妥當了?少師都到了。”
陸夫人面露茫然:“少師?東苑?何意啊?”
陸英也被她問得蹙眉:“不是你請少師來暫住的嗎?”
她說著看向虞無疾,彷彿在求證。
可還不等虞無疾開口,陸夫人先否認了:“怎麼會呢?我和承業在使衙署外頭等了一中午,根本沒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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