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卻無心多看,瞥去兩眼看看那位表情變化,便自顧自地笑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有這傢夥作對比,咱們直觀且富有視覺衝擊力的生意,肯定會大賺特賺……”
受不了血妖荒誕的邏輯,對面的濃妝女士終於說話了:“就憑你不搞雜誌,改賣撲克的點子?一副牌你準備賣多少價錢?”
“怎麼是論副呢?要論張!”
“果然還是賣撲克,你邀請我,讓我到雜誌當主編……現在難道已經變成印刷廠廠長?”
“是副主編,主編隻能是區區在下。”
血妖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來回摩娑手裡的兩張紙牌,彷彿是在展示他光明的未來:“我們隻是換一種形式,就可以讓這個除了一點兒八卦公信力,再沒有任何價值的破爛雜誌,浴火重生——為什麼,因為咱們是天作之合!”
“篤!”
用來“賠付賭資”的油性筆,擦著血妖的耳朵飛過去,直接穿透了他後面的牆壁,因為速度太快,其他人甚至全無所覺,隻以為那玩意兒被甩到了看不見的角落裡。
“我……擦!”血妖本能想爆粗,但看到對方濃重眼影之下冷誚的寒光,後面那個發音就給模糊掉了。
“沒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隻是說,有你的通靈能力背書,有我非同凡俗的風格把控,還有充滿話題性的撲克牌式榜單,這個雜誌,今後就是權威的資訊釋出機構,是要名垂青史的。”
“你急著進曆史,活膩了嗎?”
濃妝女士譏諷一句,纖長手指靈活擺動,讓已經形成黑傑克的兩張牌,在指縫間往來穿梭:“這麼看,你買下《牌組》雜誌,是真準備大乾一場?我還以為,你隻是想折磨這兩個可憐蟲呢。”
另一邊陪人搭台的兩位“職業經理人”,同時也是《牌組》雜誌的前任經營者,眼下已經快要癱到賭桌下面,連陪笑的力氣都快沒了。
他們也是裡世界人員,多多少少有些名頭的,可在兩位超凡種身邊折騰了一夜,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磨損殆儘。
偏在這時候,血妖還笑眯眯地看過來:“坦白講,是有那麼一點兒類似的考慮……知道為什麼嗎,前任主編君?”
前任主編恍惚回答:“我們已經轉到紅心了。”
“紅心10。”血妖很嚴肅地糾正細節,“我就不說你們之前把我放到‘方片’花色的問題,可為什麼轉到‘紅心’之後,還把我排除在人物牌係列外?而且是在馬倫後面……你們是在表達不滿嗎?
“全球八九十個超凡種,你們隻選一半,已經夠膽兒肥的了;給大家分區排座,肥上加肥;最後連座次都表達出如此明顯的歧視,你們是重度脂肪肝溢位了吧?
“要不是血妖老爺我不計譭譽,出來力挽狂瀾,你們還準備把這個方向性的錯誤放大到什麼程度?”
完全相同的表述已經不隻一次在兩位“前任君”耳畔響起了,這回終於到了量,“前任主編君”白眼一翻,向後便倒,順便很講義氣地帶翻了自己的老搭檔。
兩人就此翻下賭桌,昏迷不醒。
濃妝女士依舊嫻熟地轉牌,對此情形視若無睹:“馬倫能進人物牌,多少是有個第一副會長的身
份加持——倒是你,從哪兒來的勇氣,敢把自己擺進超凡種的前十六位?”
“這隻是個八卦雜誌,有話題性不好嗎?”血妖倒是理直氣壯,“黑桃花色不選我,也還罷了;又把我這樣的守法良民扔進‘方片’裡去,和亞波倫、尼克、科尼這種人物做伴,難道他們不該給我一個說法咩?哦,對了,還有波塞冬,一隻畸變種。”
濃妝女士很認真地注視過去,並提醒他:“我是方片2。”
“2是好位置。潛力新人,一代版本一代神,隨時會一飛沖天,哪種花色都不重要了,就像四張A牌,不也是三教團四首腦的專屬?”
血妖用眨眼來回敬:“當然了,如果你確實很介意,就更好了。我們立刻組成複仇者聯盟,把這個狗屎一樣的雜誌……”
“對不起,我不踩屎。”
“形容而已,這是事業。給世界重新洗牌的偉大事業!想想吧,你做了副主編,擁有了牌面花色、數字的裁判權,難道不想給某些人調調位置?”
血妖把手牌完全藏進手心裡,向著對面猛拋媚眼兒:
“想一想,你肯定有想法的!”
“倒也是。比如老巫婆,背地裡壞事做絕,憑什麼她在梅花序列裡,當她的精神側大宗師,我卻要和一隻畸變種並列?”
“嗬,嗬嗬……反正這就對了!”
明顯牌局不利的血妖先生,藉著放大的嗓門掩護,往身邊美女荷官大腿根上抹了一把,在後者有些遲鈍和含糊的嬌哼聲裡,收回來又在嘴邊吹了口氣:
“咱就是要一個翻天覆地……羸了!”
薄薄兩張紙牌砸下去,竟是砰的一聲巨響,綠絨面的賭桌上,已經分發完畢的明牌暗牌,乃至於已經碼好的舊牌、新牌,全都給震了起來,來了個炒菜翻鍋……
翻砸了的那種。
“哎呀呀,勁兒用過了……不過就是這股勁兒,才有‘點石成金’的能耐啊哈哈哈哈!”
毫無誠意的反應中,血妖一手製造的超現實場面,讓賭桌邊上的女荷官面目呆滯,懷疑人生;也把另一邊的按摩女郎給嚇倒了,驚呼聲中縮手往後退,卻被前方的濃妝女士反手按住掌背,擱在其肩頭處。
按摩女郎右手被抓,很快反應過來:“抱歉,墨拉女士……”
說著,她試圖抽出手,可是前面的墨拉女士,按下的力量出奇地牢固,而且還有餘力空出大拇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挲。
按摩女郎有些意外,但她也算是見多識廣的,當即就做出最職業的選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連已經抽離的左手也放回來,繼續之前的工作,至於隨後工作性質會有什麼變化,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
總體上,她並不拒絕與她服務的女性客戶發生些什麼,隻要錢給到位就可以——像是墨拉女士這樣,樣貌不差,肌膚更是好到犯規的客人,簡直是職場上額外的優待了。
雖然,眼前的一切有些魔幻。
為什麼……隻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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