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夢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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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用這種辦法?”

“沒辦法才這麼做的。這兩天采集的數據實在不樂觀,自從首次注射藥物後,他已經連續六十個小時處於高度興奮狀態,而且超量用腦現象突出,腦內代謝蛋白含量嚴重超標,簡直就是隨時可能爆血管的狀態。”

翟工想到昨晚上看到的情形:“他看上去確實很疲憊,又強行去興奮的樣子。”

“所以他現在需要睡眠來調節,時間不用太長,一個到兩個階段循環就可以了。”

翟工回憶了一下有關常識:“也就是三個小時?”

“能有一個完整睡眠週期更好——嘿,看啊,腦波進入5赫茲區間了,現在成功進入了第一階淺度睡眠!”

貓眼瞥去一眼,順手在頻道裡發了箇中指:“你家睡覺睜眼轉珠子啊?”

章魚正關注監控設備,聞聲愕然扭頭,恰與羅南移轉過來的瞳仁相觸,下意識尷尬一笑:“那個……還好吧?”

“很多,很亂!”羅南確實聽到了章魚的話,也做出了回答,第一時間說出的是直接感受,接下來則是更真切的心情和感慨:

“我離得越來越近了!”

周圍一幫人再次面面相覷,羅南卻再次咧著嘴笑起來。他突然能夠理解,為什麼像虛腦A、神秘姿勢這些根本想象不到的發現會紛至遝來,帶給他越來越多的困擾和挑戰。

因為他到了某個標準,就像嬰兒剛睜開眼睛,看到色彩斑瀾的世界;因為他離爺爺、父親和母親曾經觸及的領域越來越近,發現了更多未被時光湮滅的足跡;還因為他的成長速度越來越快,就像高速跑過無人開墾的原始叢林,枝條每時每刻都在擊打他的面頰,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所有的這些元素,他都需要,可太多了,太多了!驟然鋪陳開來,就有無數的細節,無數的解讀,無數的歧義。

就像這兩天,原本羅南滿心都是瑞雯的“千分之二”,是祭壇框架的鋪設;可虛腦A跳了出來、爺爺和父親的照片跳了出來、現在又強行填入了外骨骼改造……

而且别忘了,在雲端世界還有一個超凡種;在洶湧的資本洪流中,還隱藏著量子公司那樣的巨鱷。

不同的任務和項目,同步的時間進程,簡直就是人腦的天敵。

雖然統籌術的根本要訣之一,就是在瞬間的時序上,捕捉到更多的資訊,得到更精確的意義。可截然不同的領域,廣闊無垠的範圍和層次,又如何才能融為一爐?才能得出有意義的結果?

這是羅南最後一點兒清晰的念頭。

接下來,他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空茫狀態。所有的事物都在眼前羅列,可是“意義”這個東西似乎在慢慢地褪色。

他看外接神經元,在虛無中閃耀;漸漸的魔符也清晰起來;各個傀儡、信眾包括整個封閉體係次第顯現。

當然還有外部世界,不斷進擊的靈魂披風,已經覆蓋了夏城周邊範圍,在大海、在荒野,不期然到了極限,又驟然閃回,整個地收縮,凝合成最中心的自己,然後繼續……卻變成了漫天的星辰。

那是虛腦中的星空,璀璨而混沌。

等等,剛剛他看到什麼來著?無數的亮點、五彩斑瀾的景色、似曾相識的人和怪物、繚繞不散的強光。

可什麼是光?什麼是景色?什麼是人?什麼是怪物?那些究竟是什麼?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那些東西……

羅南恍惚著、混沌著、迷失著,毫不掙紮、毫無恐懼,原本興奮的腦區一個一個地進入抑製狀態,神經元之間的突觸連接暫時關閉。位於生命最底層的強大本能,放射出唯一的信號:

休息,休息!睡覺,睡覺!

羅南幾乎要睡去了,也許他也確實睡著了。可來自於本能的強烈信號,卻在完成了它的任務之後,不那麼精確地逾越了一點兒界限,抑製和刺激霎那轉換。

空茫混沌中,羅南一點兒靈光閃現,大腦僅有的些許運算資源,就面臨這樣一個問題:

睡覺?什麼是睡覺?

意義將明未明之際,又發生了流變,新的元素被髮掘出來:我怎麼能睡覺?

他不知道確切的意義,本能卻有一份強烈的抗拒,那是他意識陷入徹底混沌前,殘留的一份執念印記。

殘留與萌芽碰撞在一起,又一個模糊概念迸發出來:

不能睡,要動!要動!

兩種概念分判猶未分明,各個腦區功能已經在動盪中緩慢復甦,依照昏昧前的模式,自發去收集周邊的資訊,隻是功率未足,範圍有限,隻在狹小的區域內流連。

密集而刺眼的光點,不辨方向的黑暗,讓羅南本能地讓開了最醒目的區域,去尋覓更簡單的元素。

也在這時,一組最簡單不過的結構,在介面右上角呈現出來。有限的幾個光點,還有光點之間的連線,簡單至極,又莫名熟悉。相應的概念由此衍生:

嗯,那是人。

一個甩手踢腳,好像在跳舞的小人。簡易卻又充滿了動感……動,動!

“嘩拉!”

羅南驟然站起身來,一屋皆驚。

此時天色漸晚,廳裡光線昏暗,時間已經流過了六個多小時。說起來“睡眠計劃”已經基本獲得了成功,章魚開始在群裡撒花慶祝,貓眼則在旁邊冷嘲熱諷。

翟工一直留在這裡,完成了手臂模塊的改造之後,又與高德交流深藍行者的各種原理和細節。

秦一坤則有些吃力地盯著角落裡的瑞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小姑娘不複前兩日的安靜,忽隱忽現,幾如飛魂幻影,往往是一眨眼就不見人,再一眨眼又回來了……搞得人神經衰弱。

就是這麼個情境下,羅南全無先兆地站直了身子。

這醒法……不妙!

貓眼一個翻縱,跳過沙發,藉著障礙物阻礙視線,往外躥走;高德和秦一坤同時扭頭;翟工手一抖,沉重的金屬構件前端點地;還有瑞雯,專注地看過來。

至於章魚,他就在監控儀器前,離得最近,可被羅南嚇了一跳,也慢了一步,眼看兩人之間觸手可及,隻能嚷道:

“你聽我解釋……哎?”

羅南就從他鼻子前面走過去,對周圍的人和情境完全無感。往前邁出兩步,感應器什麼的紛紛脫離。

章魚隻能慶幸,早前針管已經拔掉了。

下一刻,他就瞪大眼睛,眼見著羅南擺出那個被貓眼叫賣的搞笑姿勢。抬腿曲臂折腰,頭顱回望,呼吸有聲……哦,是在喃喃念頌著什麼。

音節較多,但因為連貫縮讀,聽不到具體的意義,卻覺得空氣嗡嗡震鳴,以至於他的嘴唇、麪皮都有些發麻。

數秒鐘後,新的聲音加入進來:“嘩啦啦,嘩啦啦”!

像是金屬鎖鏈的抖動,環繞周邊,莫知其始終。這詭異的情景,使得章魚下意識想錯開距離,身子卻莫名僵硬,又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捆縛,胸腹手足都給勒住,别說動彈,呼吸都開始覺得困難。

章魚真有點兒慌了:“喂,搞什麼啊這是!”

他的呼叫轉眼就淹沒在了激烈的鎖鏈震鳴聲裡,連自己都聽不到。

有那麼一刻,章魚幾乎以為天地間隻餘下這一種聲音,完全被無形的鎖鏈充斥、環繞、密織,逐漸抹去所有的空隙。

而他眼前的羅南,姿勢卻又在變化、在旋轉,手足順著旋轉的勢子,上下起伏,交錯頓落,簡直是在翩翩起舞。

完蛋……夢遊,癔症了!

周邊的情境、情緒,對羅南而言無意義。

事實上,現在他所接觸的一切、所感應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都缺乏一個明確意義。

不睡,為什麼不睡?

動了,為什麼要動?

那些人物,那些景象,那些刺激……紛遝而來,繚繞不散,又究竟該怎樣演化,何方去向?

嘩啦啦的震鳴聲密織,層層堆積,漸化為洶湧澎湃的力量,噴薄欲出,要為自己“正名”。卻隔了一張紙,一層霧,無論如何也辨析不明。

該怎麼樣、該是什麼?

羅南的意誌再次瀰漫在天地間,攪動夏城的夜幕,尋覓那一個已經到了嘴邊,卻再難寸進的答案。

夏城及周邊的圖景一次又一次鋪開、收縮,進行著好似全無意義的循環。可每一次循環,都使他的意誌,從人們無法感知的領域次第下挫,彷彿傾壓一城的陰雲,孕育著渾茫而躁動的力量。

當這份力量即將逾越極域的界限,進入淵區乃至更淺層的精神層面時,越來越多的能力者發現了這個趨勢,夏城內外穿梭的電波和靈波,變得更加複雜和微妙。

也在這一刻,城郊某處療養院裡,一位老人夢中驚悸,驟然坐起,大口喘息、咳嗽,還斷斷續續地嘟噥著什麼話。

警示燈閃亮,特護匆匆過來,想給老人注射鎮定劑,這本來是慣常的做法。哪知老人已經被幻覺折磨到極限的瘦弱身軀內,不知怎地又迸發出強大的能量,他一把推開特護,面對窗外的沉夜和凍雨,張開雙臂,放聲大笑:

“萬物皆備於我,吾心即是宇宙!”

嘶啞的聲音裂喉而出,如同連綿雨夜裡碾過的雷聲,有形的音波困拘於室內,可無形的震盪,卻破開了一切阻礙,穿透物質與精神的區隔,與數十公裡外的血脈,嗡然共鳴。

雷音潛至,電光驚來。

刹那間的閃光,貫通了所有的一切,捅破了那張紙,揮散了那層霧,顯現出那份應出未出的答案。

形態、讀音、情緒、神韻。

種種元素,彙結為一個概念,一個意義,又是一個具體而微的文字。也許可以還可有些細節的變動,可核心的要素堅不可移:

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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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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